傅子淼走过来,一手拽住他的胳膊。
“小川,别闹了。”
“我闹?”赵舒川怒极反笑,笑完后脸色瞬间阴沉,他一把将床单被子甩到地上,怒吼道:
“我就觉得恶心行不行?连我都没睡过这张床,他们竟然在上面做|爱?”
傅子淼蹙起眉头。
他意识到在自己回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赵舒川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成分,好像要表达的是:你都没让我睡过你的床,现在竟然大方的让给别人在上面做|爱滚床单?
赵舒川心里不痛快,阴恻恻地来了句:“你应该庆幸我没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把那黄毛打残。”
撂下一句话,赵舒川俯身去捡地上的被子,看到上面的不明液渍,顿时觉得恶心的不行。
傅子淼上前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赵舒川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回头去看他。
“你上那坐好,我来扔。”
赵舒川没再去争,走到沙发边坐下,等傅子淼开门下楼后,屋里安静下来,理智才逐渐回笼。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该死的!
赵舒川一拳重重的砸在沙发上。
人赶走了,被他睡过的床单被子也统统扔了,他倒也没必要紧咬着不放,不想因为这种事影响了他和傅子淼的心情。想想接下来能跟傅子淼呆上三天,赵舒川糟糕的心情稍微得到缓和。
傅子淼回来时,赵舒川正在厨房洗菜准备晚饭,脸色倒也没刚才那么难看了。
傅子淼松了口气,刚才在电梯里,他还在想要怎么哄好赵舒川。
小崽子难得回来一次,可不能让他气坏了。
等到了睡觉的时候,傅子淼本想着躺床垫上凑合一晚上,反正现在的天气,睡觉有没有被子没多大影响。可赵舒川不干,偏要拉着他跟自己一起睡。
最后两人确实一起睡了。
回来之前,赵舒川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傅子淼说,可现在人就躺自己身边,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身边的人似乎也没睡。
赵舒川缓缓吸了口气,从傅子淼身上散发出来的、被他的体温包裹着的浴液香味,很好闻。他们明明用的是同一瓶浴液,可他就是觉得傅子淼更香。就在这时,赵舒川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做的那一夜的荒唐梦,梦里全是傅子淼,他赤|裸着上半身,明明都是男人,可当他看到傅子淼的身体时,竟然会血脉偾张,甚至还有了反应。
赵舒川现在十分肯定,他对傅子淼是有欲|望的。
而这种欲|望是一种不单纯的、对对方身体的渴望。他渴望触碰傅子淼、渴望与他相拥、渴望与他接吻、渴望与他做更亲密的事情……
一想到这,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也不安分起来,在它们相互碰撞贯穿交融间竟升了温,赵舒川强烈的感受到,此时身体里正有一团火在燃烧。
赵舒川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欲|念决堤,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此时都无比煎熬,仿佛是对自己的一种修行,而他则是这场修行之路上的苦行僧。
赵舒川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
那就是——跟傅子淼睡同一张床。
我很老吗?
这一夜对赵舒川来说格外漫长,心里有邪念,自然睡不着。
傅子淼在他身旁睡得倒是踏实,夜里醒过一次,当时赵舒川正以侧卧的姿势,借着窗外射|进来的稀薄的月光,打量着傅子淼的睡颜。见他翻动身体,赶忙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屋里开了冷气,傅子淼将空调被搭在他身上,动作很轻。
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个小的举动,却给在假睡的赵舒川造成了不小的心理活动。
他在年少轻狂时就对傅子淼燃起的爱意,那后知后觉的、如火山岩浆般炙热的感情,在这一刻竟化作了绵柔细雨,充盈着他的四肢百骸。这下他的心理再没有任何邪念和欲|望,有的只是单纯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赵舒川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起一个问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和傅子淼呆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心里都会涌出这样稳重的踏实感?
他觉得自己太容易满足了,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
耳边传来傅子淼平稳的呼吸声,赵舒川在没有灯光的昏暗中睁开眼,目光却将那近在咫尺的轮廓勾勒得无比清晰。
那是自己最深爱的人,他的眉眼早已被自己烙印在心里。
赵舒川自嘲一笑。
他怎么可能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呢?他真的好想得到这个男人,好想把他关在自己的心里,好想永远能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赵舒川开口,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口型说出深藏心底的那句话:
傅子淼,我好爱你。
赵舒川的生物钟已在学校养成,早上六点不到准时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百个俯卧撑,八十次引体向上,结束后迅速冲个澡,然后就给傅子淼准备早饭。
当傅子淼出来时,就看见赵舒川穿着背心、大短裤在厨房里忙碌。
赵舒川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煎着蛋,微弓着的背,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肌肉线条在背心下若隐若现。少年完全褪去了青涩,每个动作都有一股力量感,全身上下竟透露着一种野性气息。
实际上赵舒川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人,他故意显摆,小臂用力将锅向上一颠,鸡蛋在空中旋转换了个面,最后安全着陆。
等将煎好的鸡蛋装盘时,才故作不经意的察觉到傅子淼的存在。
“早啊,傅哥儿。”
傅子淼笑着道:“怎么起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