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一直要解契的原因,解契完分开住,下一步就是当个隐形人,最后离开,回蛇族部落。
不得不说,男人几乎将清麟猜透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清麟并不打算偷偷消失,而是想直接死遁……
男人并不想让他就这么回蛇族部落。
倒不是跟他人一样想要蛇族的技术或者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再多留他一会。
他自己都搞不清他自己这种心态。
明明醒来时很嫌弃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装傻充愣也不过是想搞清楚这人的来历与目的,如今都清楚了,知他于自己毫无威胁,那就该放放该赶赶……
难不成他真想稀里糊涂的跟人成为夫夫么!
男人想起刚才觉得这个小半兽当自己雌性也不是不可以的念头,恍然觉得,一直这样下去成为夫夫相携一辈子好像也很好……
但身为蛇族的半兽,怕是没那么容易跟着外族的雄性。
更何况,他真的了解自己的内心么。
男人自己都搞不懂了。
他只是直觉觉得现在就这样放人走,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作为这小半兽救治自己的回报,来日,他若千方百计的真想要走,他会一路护送。
忽悠傻子解契失败,清麟安安分分的去给傻子准备草药了。
那之后,每天清麟都会灌男人喝药,男人知道这药对他的失智症有用,也很主动的喝下。
除却喝药,男人最期待的就是每天早晨醒来。
因为,每天早上,他能看到这蛇族的兽人一天一天不同的形态。
每天早上被这些特征唤醒,就好似被这小半兽用另类的方式叫起床的一般。
有时候是像那日早晨一样的蛇尾,在他腿上扭滑,冰凉的触感将他凉醒。
有时候是鼻下一阵痒,醒来是那小半兽粉色的舌头变成了蛇族的分叉舌尖,舌尖在淡色娇嫩的唇间吞吐,直吐到了他的鼻头,在他鼻上来回轻摇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就好像一只小动物,来回轻t他鼻上的肌肤,仿若只是好奇试了试味道,又仿若表达着眷恋亲近之意。
有时候又是一只布满了鳞片的手压来,触手的鳞片冰凉微硬,带着一种很特殊的手感,颜色却绮丽的比任何色彩都要好看……
无论是哪一种形态,他醒来总是手忙脚乱的一阵收拾,最后是一副正常雌性的模样。
看他忙里忙慌的样子,也是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不同于闲适时候的他,那小半兽动作忙乱起来,加上那神情的慌张,带着一种灵动的俏皮,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动物,在躲避着主人极力抹掉自己的罪证,那神态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好好揉揉。
男人瞧着那小半兽,真是越瞧越欢喜。
他就这样暗中观察着那小半兽,直到,他发现,那小半兽除却给他弄汤药以外,开始往自己脸上的伤疤抹了层层的药渣,并用皮革绑起来了。
那模样似是要治疗自己脸上的伤疤。
男人瞧着诧异,那伤疤都已经那样久了,还能治?
那小半兽一直不曾给自己治过,怎么突然……
男人想起前几天自己才说过那小半兽丑……
他不会是为了自己那句话才……
男人心头微涨,伴随着酸涨的是泛起的甜,雌性为心爱的雄性会在意自己的打扮……
一想到这,男人心就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开始极速的律动,又仿若是被踩乱了的鼓点,密密麻麻的敲打让心仿若要从喉间跳了出来……
在这怦然心动间,是一份满溢出来的怜惜。
那伤那么久了,一看就不好治,皮革包裹着脸,一看就很闷很难受,若是治好倒也罢了,若是治不好,这小半兽怕是要失落了。
眼瞧着清麟上了一次药,在换药时,男人来到清麟的面前,突然两只手捧起了他的脸,凑近与他对视,丝毫不顾那上面纵横交错的可怖伤疤,就像在安抚他一般用拇指轻擦两颊的皮肤,暗沉的眸中浮现出了点点的温度,声音软了几分:“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50
宛如情人间的话语,染上了饱满的情愫,经由那傻子说出口,钻进了清麟的耳中。
听得清麟心头一跳,手下的动作便僵住了,他不受控制的抬眼看向那男人,男人半垂着双目,睫翼微长而浓密,遮挡了一片眸光,让那双原本懵懂的眼恍然间清明温柔了许多,温柔的连坚硬的轮廓都仿若被墨晕染开了线条,生动柔和了不少。
一时间竟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清麟看怔了片刻,才恍若明白起这傻子的意思来。
他以为自己是在为他恢复容貌???
狗屁……呃……好像也没差。
他的妖力是完完全全不够用了,已经好几天早上起来呈现了本体的一部分,他维持人形还行,幻化阿古里的容貌已经是勉强了,所以他才要佯装治脸,实际上是为恢复自己的容貌做准备。
他的妖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幻化别人的样貌了。
好在见过阿古里原本样貌的人就元梅和比克斯等人。
比克斯曾说过,他们几人都只远远的瞧见过阿古里,阿古里记忆里对比克斯等人的印象是黑狼部落的勇士,但真正接触的记忆是零,也就是说,他们记不真切阿古里的样子,他恢复原貌后应该能忽悠的住。
而元梅,那人已经消失很久了,不曾来过他这里,平时部落都没碰见过,清麟猜想,他应该是有意躲开,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元梅,元梅那一副高傲仿若他是垃圾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