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勾起唇角,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眯出好看的弧度。
“那就要看你有多想见到他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时鸢连忙喊道:“等等!”
在不算很长的交谈中,这是第一次,时鸢叫住了他,不是在问陈朝予。
季枫泽趁这机会,把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也不管她是否肯收,背过身冲她挥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就时鸢的脑子,大概会以为是陈朝予送给她的吧。
他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粉色的包装纸下,是一盒草莓巧克力。
……
陈朝予比他认为的要更加执着,昏招频出,竟然无视父亲铺好的路,不惜偷改志愿,跑到千里之外的江城去上大学,就为了追随时鸢。
傻不傻?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母亲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更多,让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季枫泽转出国际部,用了一年时间玩命学习,终于擦线考进了江城大学医学院。
他终于证明了,他没有比陈朝予差。
呃……虽然还是差了一点,可以忽略不计。
他心想,他最应该感谢的,其实是时鸢。时鸢堪比妲己,听说陈朝予为了和她在一起,一天要打三份工。
季枫泽玩了一暑假,就等着入学的时候去陈朝予面前炫耀,可母亲的速度比他更快。
陈朝予签了放弃继承权的协议书,就为了十万块钱。
他觉得不可思议,又感到有些好笑,原来陈朝予的自尊和骨气,在生活的压力面前也会不值一提。
他好奇这十万块的用途,直到开学后,他终于发现,陈朝予租了个房子,就为了把时鸢藏起来。
大概是母亲和他的出现让陈朝予感觉到不安,陈朝予选择彻底剥离家族。那些下作的手段,陈朝予很清楚,为了保护时鸢,也不肯再让她去医学院。
没了公子哥的身份,陈朝予也毫不在意,这让季枫泽越发觉得,种种争夺根本没有必要。
陈朝予维持着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他成绩好,学术能力强,在医学院也颇负盛名,是前途无量的可造之材。
看吧,耀眼的人仍然耀眼,平庸的人依旧平庸。
季枫泽不必再争了,索性随心所欲。这里离家千里,谁也管不了他。
不过,这不妨碍他讨厌康乐纯。确切而言,他讨厌所有崇拜和爱慕陈朝予的人。
时鸢是个例外。
他想到时鸢,只会记起那天傍晚,她忧郁而美丽的剪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不喜欢,却也讨厌不起来。
时鸢再次出现在医学院,是在陈朝予出国之后。
季枫泽在层层围观的人群中看见她,倔强而执拗地追问恋人的下落,然后得到充满遗憾的答复。
她明明脆弱而易碎,却不愿在人前示弱,连一滴眼泪也不肯掉。
季枫泽亲眼见她摘下戒指,扔进了医学院的喷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