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予的半张脸陷在阴影里,许久才回答:“是狙击手。程遇舟埋伏在附近。”
狙击手的定位与其他人不同,程遇舟选择潜伏在这里,就是为了替己方阵营守住物资,除去任何潜在的威胁。
这反而更加印证了仓库的重要性,时鸢有理由相信,她要寻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木屋中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箱子上也积了一层尘土。时鸢随手打开两个,就被激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一个人的速度太慢,她需要借助陈朝予的力量。
念头冒出来的同时,时鸢察觉到了异样。从刚才开始,陈朝予就一直静静地待在角落,没了声息。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时鸢走到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
“咳……没什么。”陈朝予挪开视线,“生命值下降有点多。”
处于濒死状态,的确是不能行动的,但橡皮弹的杀伤力还做不到见血的程度。
显然陈朝予并不打算配合,时鸢定定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上手去解他的衣服。
即使他极力隐藏,她还是注意到了右肩上洇出的一片粘稠湿意,正透过厚重的迷彩服缓缓浸出来。
陈朝予向后闪躲,时鸢瞪了他一眼,他终于乖觉的不动了。
她动作生疏,还有点紧张。即使从前缠绵的时候,她也不需要这么主动,毕竟在这方面,她的速度实在不算快。
陈朝予偏过头,默许了她的行为,并且欲盖弥彰地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时鸢盯着他漫上薄红的耳根,粗暴地扯开他的衣领,忽然有个银色的东西滑了出来,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是一枚指环。
时鸢立刻就认了出来,因为她曾经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被她扔进了医学院的喷泉里,想必再也找不到了。
戒指被细细的链子系着,妥帖地垂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平时很难发现。
看得出来,戒指被它的主人保护得很好,依旧光洁如新,没有半点岁月磨蚀的痕迹。
时鸢想起他中指上的戒痕,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留着这枚订婚戒指。
物是人非,明明婚约都早已不作数了,不是吗?
她装作没有看到,可有人偏不允许她擅自逃避。
陈朝予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引着她去触碰戒指。银质指环沾染了他的体温,同他温度稍高的掌心一起,将她困在为她打造的专属牢笼之中。
透过起伏的胸膛,时鸢能够触摸到他的心跳。
急促,热烈,与她同频共振。像是有什么尘封已久,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距离很近,呼吸交错,她感觉到他唇齿的温度,烫的几乎要将她完全融化。
“时鸢。”他低声呢喃,仿佛她的名字就是止痛的良药,“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