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时鸢从里到外被吃了个透,总算把这位意犹未尽的大神送走。
她颤着双腿躺回床上,眼神涣散,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她才想起陈朝予临走前的提醒,让她一定记得吃饭。
罪魁祸首神清气爽,重新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就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的陈朝予了。
他眉梢眼角难得浸润一层薄薄笑意,时鸢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混乱中被挤到地上的抱枕朝他丢过去。
陈朝予轻巧接住,将抱枕放在一边,顺势吻了吻她的唇。
“我洗。”他指了指换下来凌乱不堪的床单,“都我洗。”
洗……洗他个大头鬼啊洗!
时鸢一脸怨念,双腿发软,抖如筛糠,拖着步子去了厨房。
煮熟的面条被捞起,上面盖上两大勺炸酱,时鸢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陈朝予准备的好像是两个人的份量……
时鸢望着远超她饭量的炸酱,犯了愁。
想了想,她还是不忍心浪费,尤其这是陈朝予专程给她做的,代表着他的一片心意。
她仔细地划分好每顿饭的量,将剩下的炸酱放进冰箱。
于是到了第二天晚上,陈朝予一脸倦色打开家门,就与正在吃炸酱面的时鸢四目相对。
两人俱是一愣,时鸢把剩下的面条吸溜进嘴里,只是这样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就几乎要溢了出来。
“你回来啦。”
她原以为他还要再晚些呢。
一天多的时间不见,时鸢已经开始有点想他,但想起分别之前他的恶劣行径,又纠结着要不要主动一些扑到他怀里。
而在她做出决定之前,陈朝予已经半跪在她面前,用纸巾温柔地拭去她嘴角的那些酱汁,倒让她后知后觉生出些不好意思来。
陈朝予像是有些惊讶,问她:“怎么还在吃这个?”
时鸢摸不准他的意思,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不想浪费嘛,所以……”
陈朝予接过她的话:“所以你这两天,一直在吃炸酱面?”
“嗯!”时鸢指着空了的炸酱碗向他邀功,“是不是很……”
话音未落,她便陷入温暖的怀抱中,周身被他的气息所环绕,让她感到格外的安心舒适。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回抱住他,感受到他的手抚过她的背脊,像哄孩子一样轻柔。
她沉浸在这足以溺死人的温柔里,潮热湿气拂过耳廓,酥麻扰动着她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吃不完就扔掉好了,何必委屈自己?”
时鸢不乐意听见这话,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没能成功,只好抱他更紧,闷闷道:“不委屈。”
“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
陈朝予觉得,心间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被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