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镜子时,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画面宛如来自最深沉的地狱,恐怖得让人窒息。
他浑身都被血污浸透了,那浓稠的红色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发丝流淌而下,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洼。
就像是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让人心生厌恶。
脖子上两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恶魔留下的爪印,歪歪斜斜地横在那脆弱的肌肤上,有几道还在渗血。
“妈,我好想你……”许奕珩声音沙哑破碎,“这里太苦了,我想跟你走。”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绝望,在浴室中回荡。
过往的每一次,许奕珩都在痛苦中呼唤母亲,可这次,那眼中的绝望更深了几分。
“妈,我真的好累,这里太苦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许奕珩哽咽着,身体因抽泣而微微晃动,“这次,我是真的好想走,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去你那里,那里一定没有这些痛苦吧。”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像是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每一滴泪水都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在他那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请勿模仿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素描画
阳光努力穿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惨淡的光。
段舒禾坐在轮椅上,四周熟悉的环境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他像是一座孤岛,被心事的汪洋环绕。
段舒禾静静地坐在画架前,他微微挺直了脊背,那姿态中透着一种专注。双腿自然分开,以保持身体的稳定。
轻轻拿起铅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握住笔杆,头部微微前倾,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画纸上。
段舒禾眉头时而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线条的走向和光影的布局;时而又舒展开来,像是已经找到了灵感的突破口。
随着绘画的进行,段舒禾的身体会不自觉地微微倾斜,靠近画纸。他的手臂以肘部为轴心,灵活地摆动着,手腕则轻盈地转动,使得铅笔在画纸上留下流畅而富有表现力的线条。每一次下笔都果断而精准。
手中的铅笔在画纸上移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随着画中的背影渐渐清晰,段舒禾那双明亮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纱,凝视着画纸,仿佛要穿透它找回逝去的时光。
他对着一个背影描摹。他笔下的背影有着独特的气质,像是融入了他所有的眷恋。
随着铅笔在纸上移动,一个背影的轮廓逐渐浮现。
他的笔触有些颤抖,那并非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内心的波澜在指尖上的反映。
他画得很慢,每一条线都像是在回忆的深渊中艰难地打捞。
段舒禾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画纸,眼中的光芒复杂而迷离,有思念、有悔恨、有眷恋,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他画着画着,仿佛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在他的眼中,画纸不再是画纸,而是一扇通往过去的门。他看到了许奕珩背对着自己,段舒禾的嘴角微微抽动,想要露出一丝微笑,却被心中的苦涩所淹没。
段舒禾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线条变得更加浓重。
不知过了多久,段舒禾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缓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眼中有一丝茫然,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作画。
他的目光落在画纸上,看到了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的背影,是许奕珩。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他凝视着那个背影,仿佛看到了许奕珩渐行渐远的身影。
段舒禾的手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几乎无法控制铅笔的走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
他想起了和许奕珩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他们之间有过误解,那些画面如今像一把把利刃,割着他的心。
他曾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当他看清画纸上许奕珩的背影时,才发现那些记忆早已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无法抹去。
他鬼使神差的继续画着,画许奕珩的头发。那浓密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的样子,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段舒禾用细腻的笔触,试图还原那种灵动,可每一笔都像是在揭开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段舒禾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这么疼,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席卷全身。
段舒禾强忍着不肯落下泪水,他不想让自己的情感影响这幅画,他想要画出许奕珩最真实的样子,哪怕这会让他心碎。
他的手像是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着,那支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微微颤抖,却又坚定地在画纸上继续游走。
原本,这只是一幅关于许奕珩背影的画作。
然而此刻,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冲动驱使下,更多的画面在他的笔下逐渐展现。
线条,就像山间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自然且流畅地勾勒出许奕珩身体的轮廓。
随着铅笔的移动,许奕珩的正脸在画纸上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像是从迷雾中缓缓现身的妖灵。
段舒禾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他的眉头时而轻蹙,眉心处形成几道浅浅的沟壑,那是他在和记忆深处许奕珩的模样细细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