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管子维系着他脆弱的生命,就像无数条纤细的生命线。
icu的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和呼吸机有节奏的运转声。
段舒禾躺在那里,像是陷入了一个深沉的噩梦之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即使在昏迷中,身体时不时因为疼痛本能抽搐。
段舒禾的父母和收到消息的同事赶到了医院,他们围坐在icu病房外的走廊上。
段舒禾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握着段舒禾的外套,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件外套上还残留着段舒禾的气息,带着熟悉而又安心的味道。
医院的专家们组成了专门的医疗团队,对段舒禾的病情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讨论。
他的伤势严重,全身多处骨折,颅脑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内出血还在持续。
医生们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案,不断地调整药物的剂量和种类,密切地观察着段舒禾的每一个生命体征变化。
然而,段舒禾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生命就像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时间在icu病房外的走廊上缓慢地流逝,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家人在煎熬中等待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期待。
在昏迷中,段舒禾的意识仿佛飘荡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他时而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沉浮,四周是无尽的寒冷和孤寂,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
时而又好像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光影,那是他的学生们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样子,是他和同事们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以及许奕珩向他撒娇的场景,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着他那已经脆弱不堪的灵魂。
而在现实中,医护人员依旧在与死神进行着艰苦的搏斗。他们不断地检查各种仪器数据,调整治疗策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是决定段舒禾生死的关键因素,他们肩负着巨大的责任,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守护。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舒禾的病情愈发危急。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的迹象,肾脏的指标持续恶化,肝脏也不堪重负。
医生们不得不考虑采取更加激进的治疗手段,如体外膜肺氧合(eo)等,但这些手段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可能会进一步损害他已经脆弱的身体。
段舒禾的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们既希望能够用尽一切办法挽救他的生命,又害怕这些治疗会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
他的母亲颤抖着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这是否是正确的决定,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在启用eo后,段舒禾的身体暂时得到了一些支持,但情况依然不稳定。
他的身体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随时可能崩塌。icu的病房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医护人员们的心也一直悬着,他们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等待着生命的曙光能够穿透这片黑暗的阴霾。
日子一天天过去,段舒禾依旧在昏迷中与死神苦苦抗争。他的家人的心情也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时而因为一些微小的好转迹象而燃起希望,时而又因为新出现的问题而陷入绝望。
段舒禾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好转,可大家心中的阴霾却未曾消散。
因为他的腿废了,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心烦意乱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许奕珩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拨打段舒禾的电话了,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毫无感情的提示音。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那烦躁不已的脸庞。
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一次又一次地按下重拨键,拨打着段舒禾的号码。
那熟悉的嘟嘟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响,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只有那毫无感情的忙音像是冰冷的嘲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不断地收紧。
烦躁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席卷而来,将他淹没在不安的深渊里。
终于,他像是被那无尽的等待耗尽了所有的耐心,猛地将手机狠狠地丢向一旁。
手机撞到沙发靠背发出沉闷的声响后又弹落在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子向后一仰,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那有些刺眼的光线。
手臂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仿佛这样就能为他筑起一道屏障,把内心如麻的慌乱和那如影随形的不安暂时隔绝开来。
可那萦绕在心头的对段舒禾的牵挂,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许奕珩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地敲击。
他看似悠闲地拿起一本书,眼睛在书页上扫过,然而那些文字似乎只是毫无意义的符号,根本无法进入他的脑海。
他的心思完全被那安静躺在一旁的手机所占据。
每隔一会儿,他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向手机,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迅速地移开。
终于,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