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祭日这天,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几乎都派了人来吊唁。
我与母亲招待女眷,所来之人都极有眼色,无人敢找不痛快。
薛以芙姗姗来迟,未见其人先为其声。
“本宫来的可是迟了,耽误了给大英雄上香,可是罪过了。”
浓郁的香氛袭来,薛以芙一身金丝织锦撒花裙,腰间还系了跟烟红色暗纹腰带。
像一只华丽的母鸡,美丽中透露着愚蠢。
我掩住眼底的恨意,恭敬下跪请安。
薛以芙迟迟不叫起。
似乎很享受别人伏低做小带给她的快感。
她施施然从我跟前走过,坐上主位。
将茶杯拨了又拨,才对着满屋子的女眷道,“都起来吧。”
世家同气连枝,对于薛以芙这样的做派自然都不喜欢。
女眷起身后,竟无一人上前搭话。
只有母亲强撑这笑容与她寒暄。
“夫人也不用太过伤心了,儿子死了,不还有女儿吗,令章姑娘天资聪颖,怕是儿子都比她不过,”
“只是话又说回来,令章姑娘如此聪慧,想必是挤了孔从逸的寿数,也未可知呢。”
世家尤为重视命理之说,她如此说,明晃晃的在暗示母亲,是我占了兄长的寿命。
兄长是为太子的风月事而死,圣上未保护太子,对外宣称是兄长剿匪时不幸就义。
母亲面有愠色,当着一众女眷的面也不好发作,
我燃好香,上前递给她。
“太子妃不是要来上香吗,那就尽快吧。”
逐客令下的如此明显,薛以芙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本宫好心来上香,你还不欢迎?令章姑娘是乡下待久了,分不清大小王了吗?”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我听闻太子妃刚来京城时,一直叫喊人人平等,说自己是新时代的人,如今看来。。。”
“如今怎样?”
我摇摇头,装作感慨,“如今,泯然众人矣。”
“你!”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孔令章,你还当你是准太子妃呢,敢在此跟我叫嚣。”
“谁能告诉本宫,以下犯上者,该作何处置?”
薛以芙身后的婢女上前一步,朗声道,
“回太子妃,您是君,她们是臣,犯口业者,当众掌嘴二十下,再犯者,棍二十。”
我冷笑,才三年而已,以权势压人这一套,她已经用的炉火纯青。
“那就好,清英,你就代替本宫去赏她两巴掌。”
“我看谁敢!”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显容公主。
显容身着素服,头上簪着白花,红肿的眼眶中透露出愤怒。
“薛以芙,想撒野回东宫去撒,别在这里发疯。”
显容说的毫不留情,薛以芙脸色一白,也不忍让,
“三姐还没嫁进孔家呢,怎么就争着披麻戴孝了,亏你还是阿白的姐姐,怎么胳膊肘一个劲儿的往外拐呢?”
显容性子要强,当即就要上手打薛以芙。
幸亏我在一旁眼疾手快拦下。
“公主息怒,今日是兄长忌日,还请大家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伤了情分。”
“情分?本宫何时跟你有过情分?大家都是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