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忙躬身回道:“岂敢当,当时府内马夫莽撞驾车,惊扰王爷。卑下已将马夫处罚过了,原当是卑下向王爷请罪,何来王爷向卑下赔罪一说。”
裴衍假模假样地扶起顾玉宁的胳膊说:“顾世子快请起,不必为本王遮掩,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世子伤势不轻,本王理应如此,世子勿要推却。”
说着,不等顾玉宁反应,敷敷衍衍,就向她拱手行了一礼:“还请顾世子见谅。”
顾玉宁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心里默默吐槽,等着吧,这次的亏我以后一定讨回来。
裴衍说:“谢顾世子体谅。本王已着人将药材送至公府,若世子缺什么疗伤的药材,尽可与本王开口。”
顾玉宁连忙应下。
气也撒了,歉也道了,裴衍毫不拖泥带水,领着一堆人呼啦啦走了。
人走后,顾玉宁不禁头疼。
逍遥王这个人,喜怒无常,睚眦必报,难缠得很。
现在还未入朝堂就把人得罪得透透的,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萧行之立刻软了筋骨,瘫坐在座椅上,不知手蹭到了哪里,他呲哈一声,“这下手也太重了吧,疼死我了。”
顾玉宁冷言冷语道:“看你今后还长不长教训,今日是他不与你计较,若真要论罪处罚,整个侯府都得赔在你这张嘴上。”
一旁的萧行之哭丧着脸:“难道因为他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我好歹是侯府公子,当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也太丢脸了。”
沉默良久,顾玉宁平静道:“你说得没错,有权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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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裴衍回到长公主府,他的母亲长公主就过来找他,问道:“可道过歉了?”
裴衍点点头。
顾玉宁猜得不错,他的确是为了五皇子来道歉的。
今上在初登基时经历了些腥风血雨,后来镇国公打退西北蛮夷,与邻邦保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
十几年没再起战事,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崇文轻武风气日益严重。
五皇子当着大儒的面把桌子掀了,得罪了整个儒林。
消息一传出宫闱,就有学子堵在顺天府为郑大儒鸣不平。
那天他急急驾车,本是想进宫替五皇子求情,好巧不巧还把顾世子给撞了。
不仅在宫门闭合前没赶得上入宫,还给御史台留下话柄,可谓火上浇油。
让圣上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对长公主一脉过于纵容,连带冷落了一阵子。
长公主道:“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了,五皇子渐渐大了,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裴衍紧皱眉头,母亲尝到了从龙之功的甜头,这是打算扶持五皇子为下一任储君。
没办法,五皇子再不成器,谁叫这位同时沾着景和裴两家的血脉。
他就算再不痛快,也得去给五皇子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