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时候习惯,很久没抽了。”乔柯取下烟,嗓子变得有点哑。
“唉,我也是,以前是一天一包的造,把高中学校给我发的奖学金都造差不多了,现在收敛,一包抽好久。”刘辉说。
“老大你学校给了你多少奖学金啊?一般考上好学校,政府都会补助点吧?你这分都够上b大了,干嘛来d大呢。”
“d大化学是全国第一。”乔柯皱起眉咳了两声,把烟掐灭了。
“第一次学校没给,我学校没钱,学生都没几个。”
“你是复读的啊?”刘辉惊了。
“嗯,”乔柯收起香烟,拿了一张纸把烟灰弹落在里面,“第一次考完有地方学校联系我,让我去复读,考上给三十万。”
“卧槽,”刘辉烟都差点掉进湖里,“那后来给没给啊?”
“给了。”
烟味的苦涩在口中扩散,劣质烟谈不上回甘,抽起来都像自我报复。
“那你还剩多少?”刘辉好奇地问。
乔柯瞥了刘辉一眼,嘴角上扬,他的脸出现一种似笑非笑的戏谑。
“你问这个干嘛?”
刘辉摸了摸鼻子:“就是好奇。”
“一分没剩,”乔柯说,“上学都是用的助学贷款。”
“不过这两年拿奖和在学校帮忙,偶尔帮写代码,还有给学生补课,也攒了一些钱,用不着再填助学贷款单子了。”
“学校是有补助啊,但是都不好意思去拿。”刘辉感慨道。
“干什么不好意思,多少不穷的人有的是脸去申请。”
刘辉说:“不穷的人不会觉得,真正穷的人拿这东西很难不自卑,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填了多少次贫困补助申请表了。”
“我爸妈想我去县里普高上学,所以同学都算城里人,只有我是农村出来的,”刘辉狠狠吸了一口烟,“我们那学校每次填申请表都要广播播放,叫谁谁同学去办公室填补助申请表,还要放公示栏。”
“拿着表走进办公室签字,出来就感觉被人指着笑了。”
两个人在桥上待了会儿,彼此无言地低头刷手机。
刘辉突然找了个话题:“上学期湖心岛那个假山上那个石头从山顶掉下来滚到湖里,他们昨天捞出来,发现一点没事。”
“很正常,”乔柯说,“石头耐压能力强,你所见的自然界中有裂纹的石头是因为热胀冷缩,从内部裂开。”
【作者有话说】
周一休息了,周二见
这没关系
西湖边的晚风吹一会儿还不错,吹久了就该头疼了。
刘辉在桥上装了会儿忧郁,有点撑不住了,偷偷看一眼面色如常的乔柯,郁闷道:“老大你是真不怕冷啊。”
“还行,你回去吧,”乔柯转过头说,“我也慢慢往回走了。”
“行,那我走了啊。”刘辉点点头,继续跑步回体育馆打卡。
木头做的桥上哒哒的脚步声很快远去,只剩被搅碎的月色在湖面分分合合。
乔柯的脚步也终于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