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
比他小两岁。
而且,名字叫作尹碧城。
正与尹兰褰名字相似。
怀雍猜想,这个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尹兰褰的亲弟弟。
难怪。
难怪长得这样相像!
怀雍又想哭了。
但这次不是觉得受了委屈,而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世事真是弄人。
他按捺住泪意,想将人拉去单独说话,可转念一想,他与尹兰褰有患难之情,但尹兰褰的弟弟和他是素不相识。
不光如此,对方说不定都不记得自己年幼时散的哥哥了。
怀雍冷静下来,说:“好,好名字——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可怜你幼失怙恃,但从你的名字中可以看出你有一双为你着想的好父母。”
尹碧城摸不着头脑,于是答谢道:“多谢雍公子赞赏。”
卢敬锡见怀雍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放在那个小画师身上,脸色难看到不能更难看,他想张口唤怀雍,可是“小雍”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毕竟,“小雍”听上去过于亲密了。有那么多外人在,他怎么好这样称呼?
那“雍公子”?方才那小画师才这样叫怀雍,他也说一样的,岂不是好像他们俩差不多?
卢敬锡轻咳一声示意。
怀雍竟然没有听见,还在拉着那小画师兴致勃勃地问:“你是画什么?可有自己的得意画作?有没有带来?给我看看。”
被晾在一边的卢敬锡很是尴尬,他不得不出声:“雍……雍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该赶紧完成工作才是。”
怀雍回过神:“哦,是,是。”
应是在应话,魂儿还是没飘回来。
卢敬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左右,直到怀雍把这边带来的画都看完了,定了要哪些来装饰宴会,又如何摆放,之后又结结实实地夸奖尹碧城的画好。
还说想要亲自去学徒画舍,看看尹碧城的画作。
其他学徒们闻言不禁暗暗有些搔动。
不由地对尹碧城羡慕妒忌。
看一幅画好不好,贵不贵,有时并不只是看技艺如何,还要看是否有时下贵人的赏识。
贵人的一句话便是点纸成金的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