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也有些好笑,在被人注意到前拉着人回了
学校后头是一间小巷,店里老板在这儿开了半辈子的店了,时今点菜的时候老板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之前是不是这边的学生。
时今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板娘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自己记对了的表情,毕竟那么好看气质那么独树一帜的男生,隔了好几年再提起时都是津津乐道。
等到把全走了一遍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而过,路边灯杆向后呼啸而去。
从高架上下来后就能回市区了,这一段路正好和去机场的路重合,时今看了一会儿蓝白的路标,突然想起来七年前他从洛市离开独自远赴重洋时走得好像也是这条路。
他自己没有什么太大感触,倒是秦聿看了他好几眼。
等最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时今打开灯往屋内走,走到一半却发现秦聿还站在玄关处。
嗯?,他惊讶地看过去,却看见秦聿已经脱了大衣,现在竟还在脱衬衫。
春寒尚料峭,但秦聿大衣里面只单穿了一件衬衫,此刻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到最后秦聿直接手上用力一扯,底下衣襟彻底绷开。
秦聿反手将其挂在衣立上,露出了整个肌肉精悍的上半身。
时今呼吸凝滞,瞳孔在一瞬间剧烈颤抖。
那整片宽阔平坦肌肉流畅的胸膛上,分明纹着他的名字!
时今视线死死盯着那块刻了他的名字的皮肤,只觉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秦聿纹身面积极大,几乎横亘跨越整个肩头和上半胸膛,兼具美感和力度,比起单纯两个字,竟更像是某种铁画金钩的古老神秘图画,充满野性地从皮肤上生长出来。
纹身本就是在皮肤上的精细工作,如此繁复字体更要反复上色,肩膀和胸口皮肤薄痛感极强,如此大面积的字,前后需要耗时多久,纹的时候又会有多疼。
时今右手试探着抬起想要去靠近,但纹身周围皮肤都还泛着红明显刚纹好没几天,又怕弄痛不敢真的碰上去,喉间像堵了块东西,开口时音线都不稳,“怎么,怎么突然”
秦聿轻笑了下,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一点点去触摸。
“早就想纹了。”
从看到时今在心口纹上他的名字的第二天,他就在物色技术过硬的纹身师和设计字体图案了。
时今抿着唇,眼底隐有水汽汇聚,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一根手指却先贴上他的嘴唇,封止了他的所有声音。
秦聿看着他微笑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其实我有想过,或者说,这七年里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分开会怎么样,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变故会怎么样。”
时今高中时要考去北市读书,他高三最后一段时间就拼命学习想和他考上一个学校,哪怕是看到林成峰为了让他死心假冒发的分手短信,他产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啊如果他想要钱权的话,那由我来给他好不好?
哪怕是对方回国后一再拒绝,他都宁愿用商业协议结婚这样骗人的幌子,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从他当年在岩城老旧房间抱住推门进来的时今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姿势就从来没有变过。
时今始终站着,而他捧着一颗无数次从泥土里捡回来的鲜红的心。
“我知道,这可能和所有想象中的鲜花、宾客、掌声的场景都不符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秦聿后退一步,单膝缓缓跪下,深蓝色天鹅绒的戒指盒被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银色私人定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
“我想请求你,”
“请求你,成为我生命中的伴侣。”
你是否愿意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都愿意永远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
是否愿意接受他成为你的生命的伴侣,从此漂泊灵魂打上另一个人的烙印,不再永恒孤独流浪?
少年十八岁时说他不要一辈子被困在原地,不相信凭借一双手脚不能肩负起自己的未来,无数次一身青紫一无所有地离开,前方是险恶叵测的未来。
会成为很好很好的人,会有人爱你。
在遥远未来,有人将你珍重放在心上,忧虑你所忧虑,担心你所担心,心疼你受过的每一次苦楚。
只要你一直、一直向前走。
时今手指轻微颤抖着,神情明明是在巨大动容,脸上和眼里却又都显露出笑意,灯光下他的瞳孔少见的亮,分不清眼底是水还是泪。
室内一片寂静,时光层层重合又呼啸远去,这一刻青年脸上的神情和眼神,已经胜过世间所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