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坤趴在儿子耳边,徒劳地安慰:“早早,等你好了,咱们去麻省理工。”
秦朝阳闭眼答应:“好。”
到了凌晨,他很烦躁,突然喊着要回家。
他只有两种情况能回家。
一种是要挂了,一种是彻底好了。
偏偏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就只能在医院耗着。
这次,杨玲玉轻声道:“再过几天,我们回家。”
一晚上,他滴水未进,一口饭都没吃。
对他来说,每次生日,都是一场劫难。
秦朝阳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
他问道:“天快亮了吗?”
“朝阳哥,现在是晚上八点。”
秦朝阳猛然清醒。
他居然昏睡了两天一夜。
这一次生日,全家都赶上了,他们耐心地等着他醒来,给他庆祝生日。
“朝阳哥,生日快乐。”李知圆捧着一个小蛋糕,笑容满面地摆在他面前。“祝朝阳大神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她肯定哭过,眼睛都肿了。
父母和姐姐也在强作笑颜。
秦朝阳环视四周,发现世界没什么不同,只是身上的蜘蛛网又复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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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谢谢你,这么努力地跟病魔做斗争,让妈妈有机会给你过一个圆满的生日。”杨玲玉拥抱了儿子,“儿子,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李知圆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可这首歌在秦朝阳听来却格外讽刺。
生日,毫无“生”的迹象。
但是,无论是家人,还是李知圆,谁过得容易呢?
家人在用钱、用人脉,拼命留住他的命。
他们但凡有一分不尽力,他早就回家等死了。
李知圆离开了爱人,失去了比赛的机会,她肯定难受得要命,但她天天都在逗他笑。
于是,秦朝阳笑着接受了他们的祝福。
“对了,朝阳哥,艺术团的同学,还有你们班的同学都给你录视频了,我给你看。”
视频里,都是久违的身影。
俏皮的肖卓星,沉稳的祝高星,桀骜的梁崇安,还有乐队的老成员……他们在不同的场景给他录祝福视频。
每句祝福的结尾,都是一样的——朝阳大神,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他们班同学,穿着统一的班服,在经常上课的教室,给他录了一段视频。
班长和团支书拿着印着他名字的T恤,凑到镜头前,说道:“秦朝阳,T恤是我们班定制的,到时候,你换上T恤,拍张照片给我们,我们把你P到合影上,可以吧?——来,大家排好队,每个人都要到镜头里,我说一二三,大家一起喊——朝阳大神,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面孔……
点滴回忆历历在目,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情景。
秦朝阳被困在病房里十个多月了,可他们都记得他,想念他,祝福他。
完了完了……秦朝阳绷不住了,居然当着家人的面落泪了。
李知圆不动声色地给他递纸巾,说道:“朝阳哥,好羡慕你,这么多人都爱着你。”
“给我拿纸笔来。”秦朝阳说道:“圆圆说得对,老天还没把我收走,大概,是想让我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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