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宜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的汽车&ldo;咔哒&rdo;一声开了门,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打伞走了出来,朝他们走近。
林小宜白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准备逃跑,男人走得很快,丝毫不管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泥点落在他的裤脚上,很快和黑色融为一体,男人大跨了几步,抓住了林小宜的手臂。
&ldo;林小姐,张总在车里等您。&rdo;
&ldo;我……我今天有事情。&rdo;
&ldo;什么事情,您该提前告诉我们的。&rdo;
林小宜紧攥着他的衣袖,声音紧张得变形:&ldo;我要和男朋友约会。&rdo;
沈桂舟眉头微蹙,看了林小宜一眼,后者朝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ldo;是的,&rdo;他沉了沉眸,伸出一只手来挡在林小宜跟前,&ldo;有什么事。&rdo;
男人眼眸在他身上细细逡巡,不紧不慢开口:&ldo;没记错的话,您是何总的资助对象吧。您今晚要打工,哪来的时间约会。&rdo;
他怎么知道。沈桂舟眼睛微眯。
&ldo;何总很看重态度,您要是谈了恋爱,他很可能会撤回对您的资助。&rdo;男人说,声音没什么起伏。
&ldo;……&rdo;
林小宜拉了好几下他的衣袖,沈桂舟却沉默了。
他们家的情况一直很糟糕,何总肯给他们家资助,也是因为他成绩好。他来家里看过情况,不止一次拉着他的手说:&ldo;要好好学习,铆足了劲往外冲。&rdo;
这时候王婉总要拉李旭出来夸一嘴,说这孩子也争气,今年就要高考了,在班里排得上名次,再哭诉一顿家里情况有多不好。
王婉口中的情况不好,是她只有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加上沈桂舟得去打工补贴,而李旭他爸李忆山,被王婉夸大成受了工伤留下病根,没法干大活,只能偶尔出去帮忙搬点东西补补。
李忆山确实受过伤,何总也查不出来什么,只是蹙着眉问王婉:&ldo;你让桂舟出去打工?&rdo;
&ldo;他满16岁了。&rdo;
&ldo;他不用学习吗?&rdo;
&ldo;何总,我们家这个情况真的很难,阿旭高三,他才高二,帮忙是应该的。&rdo;
要是因为林小宜丢了资助,王婉不知道要对他嚷嚷多久,沈桂舟想到就头疼。
拉着他衣袖的手被男人拽开,沈桂舟看着林小宜被拉走,只能小声地说一声&ldo;抱歉&rdo;。
他还没有余力去考虑别人。
–
晚上他去打工,在村头,一家生意不错的汤粉店里。
晚饭到夜宵的空档,总是没什么人来,老板娘好心,会让他休息,腾个地给他写作业。
他刚拿出一沓练习册,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突然冲上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沈桂舟没挣扎,拽着他的手劲不大,身形、走路习惯都和他每天上学看见的那个女生一样,是林小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