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之冷意更甚,眼底也动了薄怒。
正要开口,却被谢仪用眼神制止。
崔妗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像是抓到了谢仪罪证,尖叫一声:“看我说什么来着?”
“母亲昨夜定是被你个***蒙蔽了心神,才会误识贼人!勾引兄长、该被请家法的人明明是你!”
谢仪定定站在了崔妗面前:“姑娘说够了?”
“没说够!”
崔妗还想吵嚷开来,可谢仪根本没给她任何说话机会!
她手握戒尺,‘咻’地几声就打在了崔妗的身上。
“晨昏定省,并非是让姑娘在这高声争执,像泼妇一般。”
“姑娘可以继续发表不满,但只要多说一句,落在你身上的戒尺便多加三道。”
谢仪力道把握恰当,既让崔妗疼得钻心,又没落丝毫红肿伤疤。
崔妗疼得跳起来:“谢仪,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亏我从前唤你一声姑姑,你勾引我兄长、狐媚手段用尽,也配当我崔家掌教姑姑?”
如若眼神能够凌迟,谢仪早就被她千刀万剐。
谢仪面不改色道:“看来我还是打轻了。”
“你如今年岁虽小,尚未到议亲的时候,但姑娘可想过声名二字?”
“若是你今日行径传出,待及笄之时,谁家还敢娶一个泼妇般的主母?”
崔夫人从屏风后缓步走入时,眉峰紧锁着。
显然,是将谢仪的话听到了心里。
当崔妗凑到她面前撒娇撒痴时,崔夫人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脑门:“谢姑姑说得没错,也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说话还没半点分寸?”
“昨夜的事,我已查明。谁若再敢在府上散布谣言对公子名声不利,休怪我心狠。”
崔夫人转动扳指,对准得正是崔妗身后的李婆子。
谢仪就算有过错,也是她来处理。
还轮不到一个婆子在府里姑娘面前搬弄口舌是非。
“母亲!”
看出崔夫人对谢仪维护的态度,崔妗低低唤了一声,后背有些生凉。
刚刚被谢仪敲打过的手背还在疼,她忿忿地转了方向:“听说母亲要为姑姑选夫婿,我打小承姑姑教诲,也想尽一份力。”
她拍着手掌,眼底兴奋踊跃,明显是想看谢仪出丑。
“姑姑,这些人可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在看到进来的一排人时,崔简之差点没挂住脸色。
而谢仪眉心中的冷冽也在聚拢。
“心意?”
谢仪面色没有丝毫情绪流转,喜怒不显:“姑娘说的心意,便是挑夜香的鳏夫郎君、年逾半百育有两子的郑伯、以及去岁刚被马踢断了腿脚的小哥?”
“若是如此,那奴婢还真是担不起!”
不怪谢仪眼界高,属实是崔妗太用心良苦。
她大清早就忙活着,把崔家上下有隐疾、会家暴的小厮走卒全都喊了过来,为得就是羞辱谢仪。
“姑姑竟然一个都瞧不上吗?”崔妗故作吃惊捂嘴,“无妨,还有几个。”
说着,她就想张罗着让第二批人进来。
崔简之身上冒着寒意,若不是母亲稳坐高堂,他当真要折了这小妹今日的威风与体面!
崔妗正等着谢仪屈辱不堪的反应,却见她只沉着脸,走到堂中跪下:“二姑娘尚且待字闺中,竟如此阔谈婚嫁之事。”
“是奴婢失职,还请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