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
“如果明知道坚持下去就能得到回报,为什么不坚持。”秦骥问。
“因为……”
秦骥问倒了他,夏泽笙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因为眼前的快乐来得更直接。会被欲望吸引放弃未来,做着做着就放弃,吃一点苦就哭哭啼啼叫屈……可能这就是人吧。”
这才是人。
浑身都是懒骨。
处处都是缺点。
理性偶尔存在,全是感性。
荷尔蒙操控大脑,情绪价值高于一切。
“可是……这些都避免的话……”夏泽笙耸了耸肩膀,“这辈子过得也太没有惊喜了吧。那还算什么人呢?”
秦骥坐在对面,沉默了。
夏泽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拐着弯骂人,咳嗽了一声:“不是说你,对不住。”
“不用道歉。”秦骥说完这话后,解开了随身携带的包裹,夏泽笙一看,全是渔具。
“……钓鱼佬啊。”他嘟囔了一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奇怪呢?”
湖里有没有鱼,他不知道。
但是秦骥为了钓鱼,来之前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这会儿挽起袖子抛竿的样子,还算得上赏心悦目。
夏泽笙瞧着他钓鱼,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冰凉的生啤滋味回甘。
他翻了翻秦骥带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两块三明治,以及一堆书,不外乎弗洛伊德,昆德拉之类的作品。
催眠最是一流。
他拿起来翻了两页,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
秦骥在身边钓鱼。
微风轻浮小船,波浪拍打着船身。
阳光正在收敛,太阳如今悬挂在山顶,正要落入梦乡——像他一样。
他半靠在船头,安静的品味这样的一刻。
那些从噩梦里带来的所有的负担,都在此时,悄悄地卸下,落入了安静的湖水中,进入了无人知晓的深潭。
……出来泛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泽笙在睡着前一刻想。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然黑了。
船停靠在岸边。
夏泽笙睁开眼睛,头顶是城市里很难看见的银河,璀璨的星光落在湖中,一时分不清天地的交界。
夏泽笙看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他身上有着一条毯子,秦骥在远处收拾着已经拆下来的电动桨。
“你钓的鱼呢?”夏泽笙问他。
秦骥动作一顿:“放生了。”
“其实没钓到对吧?”
秦骥叹了口气,上了简易码头,问他:“上来吗?诚叔催我们回去吃饭。”
夏泽笙憋着笑站起来,还没等他踏上陆地,船就猛烈一晃,下一刻他就被秦骥拽入了怀中。随着水声,船荡出去很远。
夏泽笙心有余悸:“吓死我——”
他说话间回头去看秦骥,谁知道秦骥正也在低头看他。
湖里的银河不见了。
落入了秦骥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