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骂丫鬟,分明是骂慧姐儿是捡来的孩子。
惠姐虽被人护在身后,见身边的人不敢出声,气急了,尖声叫喊:“你才是破落货!你是!”
稚嫩的声音带着满腔的、变了调的愤怒。
珊瑚势要为自己主子出气:“惠姐儿······”
“住口!”出声的是才从屋里走出来的韦月溪。“惠姐儿再小,也是主子,容不得你们指桑骂槐的谩骂。”
她声音并不高,不急不慢,却有着来自骨子里的凛冽。
珊瑚还为自己力争:“白先生!我们没有谩骂主子。”
“有没有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你当别人都是傻子?!”韦月溪冷声道,
“主子为尊,年长者为尊,你的教养呢?再者,这里是学堂,学堂乃传道授业解惑之地,是教授学识、礼仪的地方,岂是你撒泼谩骂的地儿。”
说着不理会珊瑚,看向灵姐儿身边的教化嬷嬷,彬彬有礼:“嬷嬷,灵姐儿可有伤到?到底怎么回事?”
又朝灵姐儿走近,查看灵姐儿哪里受伤。
嬷嬷本想倚老卖老,见她这气势,如此只能收起要作的性子,只是口吻还有些气性:
“白先生,您瞧瞧,我们灵姐儿额头都被打了一个包。惠姐儿啊,拿石头砸的。”
韦月溪瞧着,灵姐儿额头上有块地方的确有轻微的浮肿,还渗出点点血丝,已经擦了药水。
这点小伤对于儿时她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可是对于金尊玉贵的小姑娘还不定是多大的伤害呢,所以伺候的人才大惊小怪的。
忙心疼的安慰灵姐儿:“灵姐儿,莫怕,一会儿就不疼。告诉先生,怎么回事?”
袁嬷嬷哀愁,这清净的日子真是要到头了,赶紧问惠姐儿身边的丫鬟:“你们怎么看顾的姑娘?”
惠姐儿身边的丫鬟委屈道:“妈妈,并非我们的不是。
两个姐儿本来玩得好好的,就因着新烧的一壶热水,我们先倒给了惠姐儿,她们就不乐意,说我们惠姐儿不配,我们装作没听见。
后来惠姐儿不小心踩了灵姐儿的裙子,她们又说我们惠姐儿故意的。
再然后两人一起抢墙角的石头,她们直接说惠姐儿不知是哪儿来的,不配和灵姐儿一起争抢。
惠姐儿已然生气了。”
珊瑚不让她说下去:“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墙角的石头本就是我们灵姐儿垒的,你们非要跟着去抢。”
墙角砌起一块地方,种了一棵玉兰,树下堆了一片鹅卵石,惠姐儿喜欢拿那些石头垒起来玩。
这个连韦月溪都知道,还是她先带着惠姐儿垒的。
“灵姐儿还凑上去说惠姐儿是捡来的,惠姐儿回嘴,灵姐儿就打了她一下,惠姐握住手中的石头就砸过去了。”惠姐儿的丫鬟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完了。
韦月溪头大,听起来灵姐儿挨打也不亏,这珊瑚往日规规矩矩也不这样啊,昨日还好好的,今儿是吃错药了?
惠姐儿人小,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有血性。只是这血性会让她的处境艰难。
袁嬷嬷瞅了身旁包嬷嬷一眼,怨她的乌鸦嘴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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