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胧只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好像有些难过。
“我也想我阿娘做的寿面了。”谢胧也有些难过,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吃到阿娘做的寿面,只是吃着面,她忽然轻声说,“我做的寿面,应当和阿娘做的差不多味道吧。”
这样想着,谢胧吃起面也吃得认真起来。
两人对坐,安静吃面。
吃过面,齐郁自己拿了碗筷去洗了。
洗完碗筷出来,谢胧仍旧坐在那发呆,目光有些难过。
“你若想哭……”他顿了顿。
谢胧一下子醒过神,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齐郁面上没什么表情,垂眸看她一眼,将架子上的铜镜递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戏谑,“我的意思是,你若想哭,不妨先洗个脸。”
谢胧端起铜镜,“……”
她气得站起身,对他比了个鬼脸。
不等齐郁说话,她便一溜烟跑了。
在房间内洗了个脸,又把脏衣裳重新换下来,这才坐在窗前发呆。
事态和她设想得不太一样。
梦里的齐郁做的那些事情,令她即便没有过情郎,也觉得他应当是喜欢自己。但她现实里和齐郁相处,实在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而且,齐郁所做的事情……
梦里的他,在这个时间段,好像并没有做过。
谢胧原本是对那样真实的梦境深信不疑的,但面对着眼前的齐郁,她却忍不住一再迟疑。可纵然北镇抚司要调查证据,陛下的态度却那样明确,想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望着院子里茂盛的青梅树,谢胧做下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探出齐郁的态度。
第25章赴宴
这年春似乎多雨。
细雨在窗前绵绵而落,将青梅树洗得格外青翠,枝叶间小小的青梅如悬铃。
齐郁整日待在书房里,只有偶尔夜里会出门。
谢胧最近睡不好,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做梦。梦里爹娘都不在了,她只能看见一片墓碑,她就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恍惚看着重来一遍,又对一切无能为力。
她就不喜欢睡觉了。
趁着齐郁不注意,她溜出去,准备打听有关谢家的消息。
结果才推开门,便猝不及防瞧见一个人。
是甄灵儿。
她披着银鼠皮坎肩儿,身着荔枝红对襟衫子,拎着雪白如意缎细褶裙,满是嫌弃地走在狭窄的巷子里。陡然瞧见一脸莫名的谢胧,她一下子炸了毛,“谢十一!你真是出息了!”
谢胧绕开甄灵儿,只当没听见。
身侧却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衣领,拽着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