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趴在禅院甚尔肩上,以倒挂的姿势,严肃地向禅院真希提出自己的疑虑。
“真希,禅院扇的党羽都是协会的高官,你们大张旗鼓地干掉这些人,会被高层追杀吧。”
此时,禅院真希正抓着男人的后颈将他藏进假山背后,听见信玄的声音,她和禅院甚尔同时望向他,露出“你在说人尽皆知的废话”的神情。
“那你们——”
信玄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他们已经做好了终生被高层追杀的准备。
禅院甚尔漠然地耸了耸肩:“我猜会判处死刑。”
“如果禅院扇死亡,那个笨蛋就能直接撤销家入老师的软禁令。”禅院真希望向湖面,“只要真依能得到救治,其他都无所谓。”
信玄扭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禅院甚尔的侧脸。
他的相貌和小时候大不相同,但若细心端详,还是能从棱角分明的眉骨、略微有些下三白的双眼中,看出过去的影子。
信玄移开目光。
抛去私情、从理性的角度考虑,假如他们被处死,禅院家的资产和咒具该由谁继承?
信玄知道,高层对御三家代代传承的咒具垂涎已久,在逃往国外的族人回来前,高层恐怕早已把禅院家的咒具库瓜分干净。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信玄一着急,脱口而出:“为什么不伪造成咒灵杀人?北边的地下室还豢养着许多咒灵吧,如果把它们放出来——”
他察觉到禅院甚尔和禅院真希锐利的目光,猛地闭上嘴巴。
他差点忘了,由于豢养咒灵的行为过于敏感,禅院家族从未向外人公开过咒灵的存在——这是御三家内部的秘密,除了和御三家沾亲带故的咒术师,无人知晓。
而在禅院甚尔眼里,信玄的身份是“来自横滨的异能者”。
果不其然,他怀疑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禅院家畜养了咒灵?”
信玄支支吾吾:“听别人说的……”
禅院甚尔还有话想说,但禅院真希打断了他的问题。
“你提出的办法确实可行。”她认真地思索道,“只要让咒灵破坏尸体、留下残秽,就可以把一切推给咒灵,禅院扇当年也是这么做的……反正死无对证了。”
信玄问:“咒灵该怎么办,你们可以祓除吗?”
“没问题,一级以上的交给他,其他由我解决。”
禅院真希说完,又自言自语:“假如有咒术师目击咒灵,前往禅院家……不过,这里是咒术协会总部,大家不敢在收到派遣令前擅自行动——嘛,应该没关系。”
信玄点点头。
他心想,如果咒灵没能破坏全部尸体,他就用念力毁灭证据,确保无法在尸体上找到咒具留下的伤痕。
禅院真希将名册塞进口袋,看了眼手表。
“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去书房。”
“为什么?”
“禅院扇收走了我所有咒具,昨天我给母亲传了纸条,让她去书房偷咒具库的钥匙,但还没收到她的回信……她一直不敢反抗禅院扇,大概是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