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说:“承兄,知县生性风流,后院小妾成群,袭下只有正室所生一儿一女,极为受宠。”
知县一职,年俸不过五十六两。
承隽尹的手指在桌面轻点。
郝多愉在暗示他,知县屋渐和屋与狼狈为奸。
在山香县,屋渐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得罪屋与就相当于得罪屋渐,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多谢郝兄提醒。”承隽尹微微一笑,“我刚才所言之事,还麻烦郝兄调查一二。”
他必须弄清楚,荨愉对莫氏所做之事是否知情。
郝多愉笑笑说:“客气了,承兄信我,我自然不能让承兄失望。”
他能看出承隽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承隽尹却对他毫无隐瞒并让他帮忙。
如此信任,他郝多愉自然不会辜负。
离开多愉食肆后,承隽尹带着棠哥儿来到米铺,问及粮价,糙米一斤八文,精米一斤十文。
承隽尹沉思片刻,带着棠哥儿又连续问了几家,都是这个价格。
从最后一家米铺出来后,棠哥儿皱着眉问:“夫君,粮价怎都涨了?”
上次他们来买米,糙米一斤是六文,精米一斤是八文,而现在竟都一斤涨了两文。
承隽尹看了眼身后的米铺,眸色暗沉,“东家都换人了。”
棠哥儿问:“换谁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喧闹,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衣身材肥硕的男人踩着仆人的背从马车上走下来,米铺里的掌柜笑呵呵的迎上来,“东家,您来了?”
承隽尹眸色沉沉,“屋与。”
屋与将县里米粮垄断,就算提价,也没人敢吭声。
棠哥儿抓着承隽尹的手一紧。
米粮提价,不知多少本就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要被活活饿死。
承隽尹轻轻拍了拍棠哥儿的手,带着他拐进小巷子里,一边往前走一边安抚说,“不怕,我有办法。”
棠哥儿仰头看他,眼睛微亮,“夫君有何办法?”
承隽尹微叹一声,问:“若是我又穷困潦倒,你会嫌弃我吗?”
棠哥儿轻拍了下承隽尹的胳膊,鼓着脸说:“夫君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承隽尹捧起棠哥儿的脸往中间一挤,“是是是,是我在说胡话,我的错,夫郎别生气。”
棠哥儿轻哼了一声,脚下似是踩到什么,他身体失衡往前倒,承隽尹瞳孔一缩,来不及拉住棠哥儿,只得在空中一翻身,将自己压在下面当垫子。
“砰!”承隽尹闷哼出声。
棠哥儿手忙脚乱的起来,急红了眼,“夫君,你怎么了?伤到哪了?”
“没事。”承隽尹故作淡然的摆摆手,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直起身,看向绊倒棠哥儿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