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脸潜在暗色里,轮廓也照样是分明,五官得天独厚。
凭空站在那,就让俞淅呼吸发紧。
骚里骚气的,勾引谁呢?
她朝他伸了伸手,“扶我一下。”
邰御恍若未闻,直接转身往远处走。
俞淅两手撑在地上,头埋着,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三秒过后,俞淅抬起头,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盘旋着:“邰御,你装什么装?”
邰御脚步一顿,而后冷漠又有些荒唐地扭头瞧向她。
她剪了以前宝贝得不得了的那头长发,现在头发堪堪到胸口,发尾有些卷,把她这张原本毫无攻击性的脸给衬得漠然了些,整个人的气质也和当年截然不同。
但其实仔细看,她的五官没有任何改变。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时淡淡怯怯的,带着点倔强,还带着点不甘。
要多纯有多纯。
但邰御知道,那都是假象。
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
至少,当年甩他的时候很果断。
七月,太阳带着热浪不断涌袭,强烈而富有韧性。
俞淅拖着行李箱从车站出来,在路边等了有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打到一辆车。
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啊小妹?”
俞淅庆幸这个司机的口音并不是很严重,连忙答道:“去县三中。”
司机闻言又扭头瞧了她两眼,闲谈道:“县三中?你跑县三中去上学啊?”
他这语气显然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跑这么远来伋县三中这种学校来上学。
车内没有开空调,又充塞着不明所以的味道,密闭的空间里,几乎闷得人要晕厥过去。
俞淅一边应着,一边打开了车窗。
结果车窗刚降到一半,司机在前面着急忙慌地喊道:“哎哎哎小妹,你别开窗啊,你这一开窗把我车里的冷气都给冒跑了!”
俞淅根本感受不到一点他所谓的冷气在哪,但她软柿子惯了,哪敢忤逆这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只好不敢怒不敢言地把车窗给升上去了。
好在车站离县三中并不是很远,俞淅一路咬紧了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在车上吐出来。
下了车,俞淅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渐渐远离了,才急匆匆地跑到垃圾桶旁干呕,从书包里拿出矿泉水漱口。
她什么都没吐出来,因为怕自己晕车吐在人家车上,所以俞淅从昨晚就没吃东西,连水都不敢多喝。
她又漱了几口,将口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压了下去,在马路牙子旁蹲了一会,才终于有力气站起来往学校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