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兆微怔,心头漾开微妙波澜,乌见浒再次问:“放吗?”
按捺下心神,他问:“灯在哪?”
乌见浒笑牵起他一只手:“走。”
进屋他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灯,递过去:“看看如何?”
容兆瞧着稀奇:“你自己扎的?”
“你说要放灯,那自然要自己扎才够心诚。”乌见浒以灵力一拂,灯在容兆手中亮起。
烛火跃动在他眼眸里,容兆无言看了片刻,翻过垂在下方的愿景牌,并未题字。
他看向乌见浒,乌见浒却以眼神示意他。
静默片刻,容兆抬手以灵力注入其中,小字浮现——
“愿往三千界,踏寻八万春。”
不似常人寻仙问道,容兆所求更如缥缈无定,乌见浒看着他寥寂侧脸,那种无端怅然的心绪却又冒头。
“这是何意?”
“随便写的,”容兆不欲解释,笑笑,“要一起吗?”
虽不解其意,乌见浒也不再问,以灵力在愿景牌下方题上名字,与容兆一起。
之后他们并肩走上后方山崖,将天灯送出。
夜下繁星如织,盏盏明灯悠然升空,汇如银汉璀璨。
容兆凝目望着,波澜壮阔最终在眼底归于沉寂。
乌见浒却只看着眼前人,百转千回、起伏不定的,是他自己的心神。
直至容兆回头,眼里浮起似是而非的笑:“乌见浒,你在想什么?”
“你呢?”乌见浒不露声色。
“你动摇了是吗?”容兆道,“我让你做的选择,你动摇了。”
“容兆,”乌见浒念着他的名字,“我不想回答。”
“那便算了,”容兆微微摇头,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问,“有酒吗?”
乌见浒的眸光微顿:“回去。”
转身时,容兆最后回头看了眼那已没入夜色深处的天灯,神色怃然,转瞬即逝。
收回视线,他淡下声音:“走吧。”
夜已沉。
酒杯在案几上一字排开,乌见浒每斟满一杯,容兆便捏起倒进嘴里,一杯接一杯,始终盯着他的眼。
灯火下,容兆这样的目光如潮水漫溢,轻易让人溺毙其中。
“容兆,你再这么喝,要醉了。”乌见浒沉声提醒他。
容兆无动于衷,视线下移,慢慢描摹,自乌见浒的眼滑向唇,再是下巴、喉结,最后落至他拎着酒壶的修长指节上。
想象着他抚摸自己时的触感,容兆慢慢眨眼,赤着脚下地,挪至坐榻另侧,爬去他身上。
乌见浒搁下酒壶,双手将人圈住,愉悦问:“云泽少君这算是投怀送抱?”
身体紧密相贴,容兆垂下眼,看他良久,低叱:“你就是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