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濯手漱口后,齐铭半跪在地上替沈昭月将脚上的木屐换成缎面绣花鞋,沈昭月现在的身子,弯腰已经费劲了。
一旁的丫鬟们看着齐铭迎娶正妃的日子,还对沈昭月事必躬亲地照顾,都觉得这是无上的宠爱和荣幸,但沈昭月却一脸淡然,毫无触动。
“王爷,今日是您大婚,是不是该去沐浴焚香换上婚服,准备准备了?”沈昭月貌似关心地问道。
齐铭隔着雪白锦袜捏住沈昭月小巧纤瘦的脚,突然微微用力,握得沈昭月轻声闷哼,蹙起眉来。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齐铭冷声冷气的,将绣花鞋穿在了沈昭月的脚上。
沈昭月干脆不说话了,站起身来,招呼春桃和甜花:“我们出去。”
“去哪儿?”齐铭立即问道。
沈昭月:“王爷不让我管王爷的事,王爷却要管我的事?”
两人的关系到了这份上,齐铭也不再想好好和沈昭月说话了,直接抓了沈昭月的手将人扯进怀里,掐住她下颌:“你的事本王都要知道,不说,你就哪儿都别去。”
“去花园!”沈昭月瞪着齐铭。
齐铭这才松手:“早说不就行了?去吧,今日本王大婚,你是本王宠妾,别忘了备份礼。”
沈昭月微笑:“任王妃鱼肉,便是王妃最喜欢的大礼,今日一旦过门,她就能得到这份礼。”
齐铭眉间聚起怒意,沈昭月不等他作,福身一礼,带着春桃和甜花转身走了。
沈昭月一走,刘玄铁从屋顶滑了下来。
“你说,沈侧妃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本王以后还能拿她怎么办?”齐铭望着沈昭月远去的背影问道。
刘玄铁抓抓脑袋,由心答道:“沈侧妃年纪轻轻,本是一赤子之心的大夫,却遭了许多无妄之灾,现在虽有荣华富贵,可余生要和仇人共侍一夫,她要是没脾气,那才奇怪呢。”
齐铭冷眼一乜:“她就不能体谅体谅本王的难处?”
刘玄铁还是挠头:“王爷,可是本来也不是自愿嫁进王府的不是吗?沈侧妃之前不是有婚约来着?她进王府之后,过得险象环生,林钰小姐对她围追堵截,沈侧妃几次险些丧命,怎么说,都是沈侧妃更需要体谅,况且……说不定她都没有很喜欢您,又受了这么多苦,又怎么去体谅……”
“说得很好。”齐铭道。
刘玄铁咧嘴一笑:“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齐铭:“说得这么好,就赏你罚俸三月吧。”
“谢王……啊?罚俸?”刘玄铁一张脸扭成了苦瓜。
齐铭大步走出凌风院:“再不快些跟上,罚俸半年。”
刘玄铁不敢再抱怨一个字,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叹气道,王爷实在是听不进道理,心眼还小。
王府上下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红色,齐铭沐浴焚香,换上大红婚服,独自坐在凌风院主屋里的圈椅上。
天边的颜色渐渐变了,现出如火的红霞,仿佛在迎合这桩婚事,凑些喜庆的气氛。
前头两院两厅,已经陆续有宾客提着贺礼到来。
这桩喜事到处透着古怪,仓促出的请柬,改嫁不到一月又嫁回的新娘,还有这根本没有仔细考虑的婚期——今日并不是个黄道吉日,甚至是个诸事不宜的凶日,但婚事竟然就这样操办起来了。
来客们表面恭敬,实则背地里议论纷纷。
齐铭并不在意这些议论,对他而言,这场婚事,只是为了保住沈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