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坐在被同学和书本围绕着的教室里,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题目,祝真经常生出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好像自己处在一个无比真实的正常世界。
在这世界里,她不需要担心身边家人突然变了副面孔,不需要害怕因为某种离奇的原因惨死,也不需要忧虑随时可能触发的任务与即将到来的残酷考验。
但她当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做完试卷,时间还剩十分钟。
祝真腾出心思打量班上戴首饰的同学。
她不知道对手是男是女,但既然她拥有了耳钉这样的联络工具,想必对方的身上也拥有某个饰品。
可是,来回看了一圈,个个都有嫌疑。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已经有了爱美的意识,耳朵上戴着耳钉或耳坠,头发上别着发夹、束着五颜六色的发绳,有几个还带着项链和手链。
即便是男生,如裴言这样戴个手绳或者护腕的也大有人在。
祝真哀叹一声。
毫无头绪,怎幺办?
头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不知道它会在什幺时候突然落下,扎自己个透心凉。
可她除了细心观察四周动向,默默等待,别的什幺也做不了。
下午最后两节课,依旧是语文课。
这一次,陆铭远老师又点了邹佳佳起来回答问题。
可奇怪的是,她走神没听到题目不说,在陆老师重复一遍之后,竟然答不上来,磕磕巴巴,不知所云。
男人皱了眉头,邹佳佳说话便更加不流畅了,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
陆老师批评了她两句,听见下课铃响,做了课堂上的收尾工作,拿着教案离开。
邹佳佳犹豫了会儿,追了过去。
祝真表情凝重,拿起手杖想要跟上,冷不防被人撞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对方扶住她,她擡起头,原来是坐在最角落里那个黑黑高高的男生。
男生似乎没有什幺和女孩子相处过的经验,反应过度地松开手,局促地道歉,显得很木讷,有些笨拙。
祝真有些着急,摆摆手说了没关系,越过他往门外走,却哪里还能看到邹佳佳的影子?
她直觉自己错过了关键信息,难免气恼,跺了跺脚,转过身又差点儿撞上紧跟过来的大个子。
男生声音粗哑:“你、你真的没事吗?”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动,愣是不敢看她。
祝真瞪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态度带了点儿迁怒。
男生也不生气,捏了捏衣角,鼓起勇气道:“你要去做什幺?我、我帮你吧。”说着还目带同情地看了看她的右腿。
祝真自尊心强,最讨厌别人的怜悯目光,闻言恨不得翻出个白眼。
她没好气地道:“我要去厕所,你怎幺帮?”
男生立刻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得令人没眼看。
祝真小小出了口恶气,去女厕所晃了一圈,回来守株待兔。
等了整整一个晚自习,邹佳佳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邹佳佳也没有出现。
正在上物理课的时候,几个警察忽然过来,带来一个消息——
邹佳佳死了。
吊死在自家的暖气管道上,等她的醉鬼爸爸凌晨三点钟回家发现的时候——
人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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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满500继续加更(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