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夕亲自进来一趟,只是保险起见。
眼前的何宸,欣长清瘦,温和儒雅,面容显年轻,眸中有岁月沉淀下的深沉。一身飘逸的灰长裳,一甩袖子,就能上台跳扇子舞或表演水上漂。他的指节修长,食指无聊地敲击墙面,跟弹钢琴似的。
何宸,39岁。
掐指一算他14岁生了何辰——如果属实,这位可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道貌岸然、斯文禽兽。
资料上说何宸可能是slk的主成员。
可季容夕没见过他。
——任务是劫出何宸。
——何宸是好人?身份是幌子?进监狱也是幌子?劫他出去是掩人耳目?
季容夕胡乱猜测着。玉梭鱼的任务都是上边分派的,就像接力赛,他们只负责中间一棒,跟运动员一样跑完自己这一棒就行了。不知前因,不问后果。
季容夕打量这个20多平米的囚房单间:床、桌子、电视,书籍:哲学,经济,宗教,物理、时尚杂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桌上几颗核桃仁,和一张墨迹未干的四字字帖:
「光风霁月」
字迹秀劲,墨色亮润。
“狱警先生也喜欢毛笔字吗?”何宸凝望季容夕,音质温润,跟老师关心学生的那种调调一样。
“趴好。”季容夕语气平淡。
“狱警先生,待会儿我想喝白霜雾毫。”
“要求挺高啊。”
果然是高规格的监狱,不用穿囚服,可以自由点餐,还能培养个人爱好。这牢坐的,比一般人过得都舒坦。离开时,季容夕扶了扶帽檐,提着警棍,不放心地回眸:何宸正隔着门上的小窗凝视他。
两相对视,何宸温和一笑,丹凤眼梢微微地翘起。
「梁南,检查完毕,一切按计划进行。」季容夕悄声说。
「收到。」
「但你接到任务目标后,改送到……」季容夕说了一个新地址,「他特别狡猾,不要搭话,不要理会,必要时一拳打晕带走。」
「啊?」
「一定要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好!」两人搭档这么久早有默契,梁南叮嘱,「你也多小心!」
这个接力赛也不知道前面跑过多少运动员、接过多少棒、铺垫了多少千米。总之,过程顺利得让梁南这么心大的人都觉得不对劲,叮嘱季容夕要小心。
整个劫狱的过程异常顺畅。
麻烦全在出狱后。
里应外合,梁南接出何宸之后,就遭到十几个陌生人的围追堵截,火力不小。
梁南拖着何宸,行动不便,受了点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盛岸横空出世。
盛岸带走了何宸,让梁南负责引开火力。
接下来,梁南吸引着长|枪短炮,到达约定的汇合点。这些袭击者发现只有他一人之后,迅速撤了,只留下四个人灭口。好一阵交锋,幸好季容夕来得及时,要不梁南小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