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真?是傻还是故意的?”
“。。。。。。什么?”第一次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冷冷说教,双姨娘面上有些错愕。
“我们一起去了岩山,不知道老祖宗受伤。但母亲你、潭姨娘都和老祖宗留在府上,你不是知情吗?”
双姨娘反应过来:“我自然是知道,可偏偏我说去她跟前尽孝侍疾人还看不上我呢。”
“那母亲知情,为何今日郡王一回来,去了你院中吃酒胡闹,就不曾想着提醒郡王去老祖宗面前问安?”裴汝反问。
自己受伤了,独子?许久不着家,一回家便往外室屋中跑,偏偏外室也是拎不清的人,拘着人胡闹,老祖宗焉能不气?
“母亲和我能进来这郡王府已是不易,往上恭顺老祖宗,往下听从主母安置,这才是长久之策。”
双姨娘嘴皮子?嗫嚅,心底显然有些不服气,她明明得裴元宠爱,却处处在府中伏低做小,即便是个松柏院的丫鬟都能瞧不起她了。
裴汝心中冷嗤。
昔日未曾来上京她就是如此,性情软弱,可又心比天高,即便是花光积蓄也不愿外出另谋他算,家用贴补的活计都是她这孩子?跑去当学徒,养着她。
有时候,她是当真?有些厌倦了。
双姨娘轻叹:“算了,你也别太上心,不过是个家宴而已,重?要的事,母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一脸神秘和高兴:
“我跟夫君提了,也让你跟着那郡王妃学管家,你如今年纪还小,等到十六七岁的时候,都是可以在大?宅院里独当一面了,凭什么她顾清宜一个外人都能学,你是郡王府上的姑娘还不能学。”
裴汝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没再啃声回话?。
双姨娘有些自讨没趣,瘪瘪嘴,带着丫鬟去偏门了。
月上柳梢头,银辉撒地。
说实话?,即便双姨娘和裴汝走了,因为老夫人在开宴前的训斥,气氛也格外凝固。
裴汝走了,顾清宜就坐在了最末,她倒是乐得个清净,没人打搅。
宴散时,半夏端了瓷盆上来给?她净手,顾清宜擦了擦绢帕,就见裴元和李娥二人走得有些疏离的进了正屋,眼底有些细微的诧异。
这郡王不是许久都不曾宿在松柏院了么?
半夏道:“姑娘,咱们也回去罢。”
“嗯。”
今日早上还在外头赶路,如今就在郡王府了,这都让顾清宜有些恍惚了。要不是身体都有些酸软疲态,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姑娘,方?才奴婢跟长华堂的丫鬟在一起侍茶,听了些话?。。。。。。”
长华堂是老祖宗的院子?。
顾清宜抿唇,轻声道:“回去再说。”
月色如练,郡王府广阔的春江湖在月色下,显得广垠沉寂下来,犹如暗流涌着团团浓雾,让人看不清。
半夏阖上门,顾清宜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方?才要说什么?”
半夏咬唇,先告罪道:“此事算奴婢口语无状,奴婢先认罪,奴婢要说的,是老夫人的身体。。。。。。”
顾清宜端水的手一晃:“你说什么?”
“奴婢不敢妄言,姑娘昔日在孝期,常去佛堂抄书,告诉我的这丫鬟就是长华堂佛堂里洒扫的,与奴婢的关系不错。”
“。。。。。。你说,说方?才的正事”
“听说当日老夫人摔了,先是府上的周大?夫为老夫人把了脉,说是腿伤无恙,但私下又停在长华堂说了大?半刻的话?,没人在侧伺候。
翌日老夫人就请了宫中的太医,带回了一匣子?的药,自那之后,老夫人就常常发脾气,难得有顺心之事,即便是端茶的手抖了一下,都被老夫人狠狠责罚,与往日宽和的模样相去甚远,即便是长华堂伺候的丫鬟也有些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