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谢润,如果没有宋家的财富和谢家的权势,来供你习得那些常人难以触及的知识,你最终也只会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而已。”
宋宁指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小厮,轻声道:“如果给这些下人和你相同的学习机会,他们未必会不如你。”
院中树叶哗哗作响,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照的谢润有些发懵。
少年瘪了瘪嘴,不服的仰着下巴:“那些都是我努力学来的!您不能这样就否定了我的努力……”
宋宁缓缓摇头,指着谢润,宋家家主的气势在此刻突显的淋漓尽致:“没有我们,你的努力根本一文不值!论文,你连考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是个秀才。比武,军营里比你凶猛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只学了些皮毛就在这里看不起刚刚归家的亲哥哥……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忘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否定你的努力?”
宋宁说完拂袖离去,只留的谢安明父子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谢润身上的气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此时的少年看起来有些委屈,眼眶也有些发红。
谢安明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了对方:“臭小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谢澜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谢润瘪嘴,扭过头:“与我何干。”
“臭小子!”谢安明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谢澜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因为害怕事情会暴露,所以找人拿着白痕病的毒药去给那孩子下死手。”
“要不是这孩子命大,或许早就死了啊。”
谢安明的语气里透着心疼:“这孩子是个可怜人,你可不能再向今天这样顶撞他了,听见没?”
“你们同是我谢家的子孙,理应团结起来才对。”
“白痕病……”谢润不敢相信的看向谢安明:“他中了白痕病的毒?”
“那当然,我骗你作甚!”
谢润有些失神,随即立刻大步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谢安明虽然性子直爽,人却不傻,他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眉心缓缓蹙起,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药不会是这小子给弄来的吧……臭小子!”
……
谢润刚进了祠堂,就看到了谢澜的身影,他也顾不上其他,登时便走了过去,大声问道:“哥,我之前给你的毒药,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
谢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再扯谎只能让他和谢润的关系变得疏远。
现在的谢澜很需要谢润的承认,才能继续维持谢家人的体面。
于是他索性垂眸咳嗽了几声:“是我将药用在了沈嘉文的身上……”
谢润无法相信:“你为什么……你明明说是要用来防身我才给你的!”
谢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前的空地上,白玉的面庞看起来有些可怜:“我也是受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我只是害怕你们会赶我走……小润,我害怕连你都不认我了……”
祠堂里有些阴冷,谢澜的衣襟被风吹动,显得瘦弱无助。
谢润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记忆中那个一向善良温柔的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澜十分失落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纸:“这是我之前给你画的白衣少年……原本想着等你生辰送你的,就算你以后不打算再认我这个兄长了,也收下它吧,这是哥哥的心意……”
“小润,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永远把你当作弟弟疼的。”
“……”谢润抿着唇,红着眼睛从谢澜的手里接过了画纸,而后再没有说话,转身跑了出去,一如他刚才来的时候一样慌张匆忙。
不过没一会,谢澜就收到了一件蓝色的披风。
下人恭敬的将衣服给他披上。
谢澜忽地笑了下,抬眼看向小厮:“是二少爷送来的?”
小厮不敢和他对视,只把头低的更深:“是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