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请坐吧。”
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女使上完茶后便开门见山。
“我知道周夫人今日是来找我这个前辈取经来了,只是我却无法替夫人指条明路。”柳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日的情况与夫人不同。”
黎半夏也跟着叹气:“我何尝不知。柳夫人您贵为侯府千金,有候府满门替您撑腰,而我……我们黎府遭逢大难,满门入狱。”
说着,黎半夏掏出手绢一脸悲戚地抹了抹眼角,“如今一个能仰仗的人都没有。若是……若是祖父没有获罪,想来姜念芙也不敢这么嚣张。我祖父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柳夫人面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老丞相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
黎半夏赶紧抓住机会,道:“柳夫人可知道,是何人陷害我祖父的?”
“其实……”刚起了一个话头,柳夫人便顿了一下,赶忙摇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会知道这些。”
黎半夏:“柳夫人过谦了,谁人不知夫人是太傅的贤内助,听说太傅好几次触怒圣上,都是夫人挺身相助,才能转危为安。”
说着,黎半夏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祖母早逝,我祖父不如太傅大人有福气。”
这话说得柳夫人身心舒泰,她笑了笑,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你祖母……”老夫人顿了一下,便又没了后文。
“怎么了?”黎半夏问道。
“没什么。”老夫人摇了摇头,“只是感慨你祖母当初去得太突然了。”
黎半夏皱了皱眉,祖母在她没出生之前就过世了,听说是突发疾病去世的。
之前不疑有他,如今看柳夫人这反应,难道她祖母的死有什么蹊跷?不知道与如今的黎府蒙难是否有什么关联。
来柳府找柳夫人果然是找对人了,但是黎半夏也知道,这位柳夫人谨慎睿智,要说动她可不是一件易事,这事要徐徐图之,急不得。
“谁说不是呢。”黎半夏叹了一口气道:“听说祖母的病起得急,都没等到郎中登门,便撒手人寰了。”
黎半夏边说边观察着柳夫人的神色,果然见她眼神复杂,黎半夏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柳夫人没有回应她,兀自低头抿了一口茶,半晌无话。然后,她朝旁边的嬷嬷扫了一眼。
这姿态,这眼神,怕是下一句便是“送客”了。
黎半夏心里一凛,赶在柳夫人开口前赶紧插了一句,“听说柳夫人的母亲昔日与我家祖母交好。我祖母遗物里有一匧子书信,都是与好姐妹的信件,想必也有与您母亲的信件吧?”
直接问估计难以得到答案,黎半夏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
柳夫人淡淡一笑,摇头道:“我母亲与你祖母确实交往甚密,只是,隔三差五便能见着面,用不着鸿雁传书。若说是姐妹间的信件,那必然是宫里……”
说到一半,柳夫人意识到失言,立马止了话茬。一抬眼,见黎半夏一副等她后话的表情,柳夫人随口敷衍道:“我是说,那必然不是我母亲的信件。”
“这样啊。”
方才柳夫人失言脱口而出的“宫里”二字,黎半夏听得一清二楚,本还想旁敲侧击打听些消息,柳夫人却不再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