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向污泥地里磕头。
虞烟哪里敢让?
连忙蹲下身子去挽流花的胳臂。
流花不肯起来,两人就这样僵持,虞烟又被弄了一身的污泥。
一旁,陈潇挑起唇角,饶有兴味:“这位姑娘,你说了什么话这般罪无可恕?不若你再说一遍,让本官听听。”
分明是挑事儿的语气。
流花抬眼看了陈潇一眼,目光闪烁。
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只低垂着眼睛,偷偷窥着萧璟一脸色,“求世子,劝劝虞姐姐,千万别怪我家小姐。”
虞烟:“奴婢只是丫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敢怪小姐。流花姑娘,你言重了。”
流花口口声声说着,要给虞烟道歉,眼睛却一个劲儿地瞟向萧璟一。
萧璟一还没发话。
陈潇笑道:“姑娘不肯说?怎么,只有武安侯世子能给你做主,本官就做不得这个主吗?”
流花只是咬紧牙关流泪。
眼见被她吵得,近处远处的帐篷一盏盏亮起,虞烟心中有些发急。
萧璟一推开站在流花身前的虞烟,“你这般不肯说,是……你家小姐出什么事儿了吗?”
流花飞快地抬眸瞥了萧璟一一眼,“不、不是,小姐她没事。是奴婢自己想着要来的。”
萧璟一不信,“你照实说!”
流花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虞烟,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萧璟一不耐,一把扯起流花小臂,“跟我来。”
他把流花扯进自己帐篷。
留下虞烟一个人面对着陈潇。
事到如今,虞烟预感接下来还要有事,也不敢就这么去送药茶。
她深吸了口气,向陈潇蹲身行礼,“这位公子,今日已晚。您有什么事儿,可以明天再来找我家世子。”
是在客气地赶人。
可陈潇哪里那么好赶?
他觉得眼前这个丫鬟聪明伶俐,忠心护主,倒是叫他高看了一眼。
陈潇一只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又指了指萧璟一营帐。
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果然。
没一会儿,帐篷里传出萧璟一冷森森的声音:“虞烟,进来!”
虞烟攥紧手中的药茶,微叹了一声。又向陈潇行了礼,才转身走回萧璟一营帐。
营帐内。
萧璟一坐着,流花站着,低着头。
灯烛荧荧的微光不断跳跃,照得两人都有些神情不定。
虞烟:“世子,您找我?”
“跪下。”
虞烟恭顺地跪在地上。
她刚才跪了两个多时辰,此刻再跪,膝盖只觉一阵刺痛。
萧璟一没看她,只向流花:“你看好了,她只是个丫鬟。和你家小姐岂能一样?”
“丫鬟”“小姐”两个词,他咬了重音。
跪着的虞烟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
萧璟一还是对着流花:“你明不明白?”
流花抽抽噎噎垂头,擦着眼泪,“奴、奴婢明白……”
萧璟一仔细打量流花神情,“本世子瞧着,你根本没明白。”
流花一噎,瞪着通红的大眼睛盯了萧璟一几秒,哇地一声,放声哭了出来。
她用手指着虞烟:“她、她虽是贱籍,可、可是她是世子的心上人啊!我们小姐无依无靠,如何得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