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一点红出鞘,直直刺向车夫,在车夫喉头处顿住,顶出个小小的凹陷。再往前送上那么一毫,便会刺破肌肤。
元晦面无表情道:“要走要留?”
车夫后背已经湿透。他不敢动弹,只得拼命地眨眼,示意元晦一切好商量。
几人沿着黄泉徐徐前行。
河畔不知何时冒出星星点点几簇白色草木。那草木晶莹剔透,形若水晶,在黑暗处发出幽幽白光。山风拂过,草木微微晃动,仿若游灵。
车夫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墨玉笙道:“水晶兰。”
车夫颇感新鲜,凑上前去。
水晶兰清澈透明,花瓣薄如蝉翼,宛如少女吹弹可破的冰肌。
他忍不住碰触了一下。
墨玉笙双手背在身后,嘴欠的毛病又犯了。
“我还没说完。水晶兰别名腐生花,又叫地狱草,传说靠腐尸为生,你可知道?”
车夫哭丧着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恨不得剁了这只生事的手,“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墨玉笙笑笑,将车夫扶起,“暂时死不了。此花无毒。”
车夫欲哭无泪。媳妇说得对,长得太好看的人不能沾。
正这当,山风捎来一股腥咸。
慕容羽低声道:“当心,有古怪。”
几人借着黄泉的幽光看去,几步之外立着一排半人高的巨缸,不知数量几多,一直延绵至黑暗深处。
慕容羽羽扇飞旋着脱手,卷起如刀锋般的气流,扫过一排巨缸。
只听“砰砰”几声,巨缸应声炸开,暗红色液体如银浆迸裂,伴着一股无以名状的腥臭,散入虚空。
那腥红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血浆。
车夫眼前一黑,瘫倒在墨玉笙身侧。
墨玉笙拎着车夫后退几步,面色微沉,“那巨缸阵与黄泉垂直,延伸至不同方向。我们……”
“沿着巨缸走。”慕容羽接口道。
车夫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绝望地提议道:“不如。。。。我们退回到原地。”
一番话有如放屁,无人理会。
慕容羽下巴微微抬起,似在虚空中搜寻什么。
墨玉笙心领神会道:“你那狗鼻子可是又闻出了什么异样?”
两人目光交错。
慕容羽道:“是无影,他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