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负渐渐习惯了福子的存在,可能是已经认命了,只有福子能够陪他,他何必跟他过不去。
即便福子也看不出他的厌恶。
主仆俩一日接一日地活着,说福子这个名极大的人也是晏负,他以为“福子”是做了奴才后才取的,没想到人家真姓福,名字还是孝天。
笑天,这么狂啊,压得住么?
晏负说:“那难怪,福子你确实要好好活。”
福子觉得自己很幸运,过去有大哥们罩着他,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极好的主子,他愿意一直陪着晏负。
晏负好似得了希望,他开始吃药养伤,想赶紧治好腿。
他还说,如果能够回家,就把福子也接过去。
奉天很远的,从北到南几乎横跨了半座修真界。
所以他要治好腿,这样才能走出去。
就像回到了当初围着唱歌的日子,大哥们也会谈起以后该如何,刘叔想回老家种田,陈伯说家里人还在等自己,张哥要娶媳妇……很多很多,他们就是靠着这些念想活下去的。
然后大家都笑,互相鼓劲,若回不去了,那就让能回去的人替自己完成心愿。
福子不知道那个小孩有没有找到哥哥,他觉得应该找到了,人要往好处看。
至于他,晏负问他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福子想了想,说:“我想看一次大雁南飞。”
没什么特殊的意义,是因为大雁南飞后就要入秋,再到冬天,接着很快就能过年了,他喜欢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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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觉得排着队迁徙的大雁像他和大哥们,总是聚在一起,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晏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就等吧,他说。
等着回奉天,也等着可以看到大雁的季节。
但肯定是后者比较快。
晏负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家,他总说是福子养坏了他的性子,让他没那么心如死灰,也不觉得一直待在这里是件坏事。
福子还以为是在夸他,乐呵呵应下。
罢了。
晏负想着,纵使不能回去又如何,那就好好活吧。
他也是幸运的,他能遇上福子。
是个有福气的人。
“谢谢你啊,你我都能如愿的。”
再后来,主仆俩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又有一人住了进来。晏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和福子相处久后他已经很少脾气了,但他还是在骂:
“他妈的,真当老子是贱货啊?搁这养蛊呢?什么几把玩意儿。”
确实,因为他知道这里被楚霄称作“冷宫”,当初可把他恶心坏了,他特么的居然是第一个进冷宫的男人。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所以骤然又多出一个新舍友,他刚开始真以为是楚霄的男宠。
那更恶心了。
他没想到裴谈一路跟随而来,因着二人极其相似的处境,同病相怜,他和她的情谊也不一般,总不能知道对方是否安好,如今终于见了一次,她说什么他都听。
“人命关天,我求了楚霄一定要治活他。”
“那你呢?”
“我……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我们可能没法见面了。归根结底他因我而伤,算我还他一条命。”
“你人真好。”
“拜托你照顾好他,你自己也是。我走了。”
“好……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