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白满眼自信。
解敏一怔,惊疑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似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夏之白说他会高中状元?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科举,不是地方的乡试,两万多人中选出的状元,北方本就比不过南方,在一众南方学子的围剿中能杀出重围,就已经很难得了。
状元?
他们之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夏之白面色淡然。
他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目标的确是状元,也唯有状元,除了高中状元,他就只剩下死路了。
如此情境下,他自然对自己高中状元格外有信心。
夏之白并未压低声音。
他这番豪言壮语,也是直接落入到了四周其他考生耳中,当即引来了一阵嗤笑跟讥讽。
“哈哈。”
“这小子是不是考傻了?”
“还高中状元,真以为这是地方的童试、院试?这么容易高中?能进入三甲就不错了。”
“前来参加科举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地方翘楚?”
“会试九日,整个应天府对于一甲的人选推测,从来都只有花练黄,黄练花,何时多出个你了?”
“就是。”
“人家花纶是名门之后,黄子澄则自幼便受到名师教导,练子宁同样家学渊源,岂是你一个穷酸的北方考生能比的?”
“伱们北方的乡试解元,若是放到我南方,只怕前三十都排不上,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哈哈。”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声。
夏之白一脸平静,淡淡的看了那几名出言嘲讽的南方学子,只是漠然的摇了摇头。
他无心去争辩。
也无心跟他们多费口舌。
见夏之白沉默不语,丁显等人对视一眼,都不由面露得意之色,都以为夏之白怕了,不敢再口出狂言了。
不过他们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几日北方学子可是缩头缩的厉害,眼下既然有人主动冒头,他们岂会不乘胜追击?狠狠的羞辱一番。
丁显轻咳一声,揶揄道:“北方早已没落,跟胡虏混迹太久,从蒙元算起,北方学子就很少位列一甲。”
“历届录取人数,北方也远远不及南方,一甲的三人,岂是你们北方能奢望的?”
“你们这次还是该祈祷祈祷,这次的二甲三甲名单上,北方能有两三人,不然可就真成了笑话。”
“不过三甲名册上除名,也就早晚的事,早晚有一日,进士及第会跟你们北人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丁显的话,黄子澄等人跟着大笑起来,解敏、丁志方等北方学子全都怒目而视。
太羞辱人了。
夏之白蹙眉,对南北举人间的明争暗斗,也是生出了一抹无奈,他抬起头,缓缓道:“若是科举及第中,当真没有北方考生的身影……”
“那有问题的或不是北方考生,而是大明的科举制度。”
“这也意味着……”
“当今洪武皇帝推行的科举改革彻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