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娃也不晓得我一个人好老火!”
显然,他已经气到一种地步,张口飙的就是西南官话。
牛顿皱眉,显然不接受别人无端的指责,哪怕是李时珍都不行。
他立即反驳:
“李东璧,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养生,怎么跑到屋顶上去站着?”
“邻居没叫锦衣卫来捉你?”
久等牛顿不归,老实说李时珍心底里还是真的担心。
一入皇宫深似海。
牛顿的游泳水平,虽然高,但李时珍还没有探到底,不确定他在漩涡之中,能否独善其身。
李时珍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从房顶上跳下来,继续骂骂咧咧:
“你以为我是谁?”
“我在你走之后,诊脉开方,已经把周围老弱妇孺、贩夫走卒、胥吏官绅的脉案记了个遍。”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郎中。”
提起自己在百姓之中的受欢迎程度,李时珍心里又感动又骄傲,情绪稍微稳定了下。
但他还是憋着一股火气,只能从牛顿头上泄:
“你咋子不早点说,京城头的耗子,又小又精安?”
仔细一看,墙根之下,的的确确堆叠着一些可以的小东西。
牛顿垂眸一瞥。
是死状凄惨的鼠鼠啊……
李时珍咬牙切齿:
“啥颜色的东西都敢啃!”
李时珍几乎是要把自己的肺也呕出来,他挥舞着手中的枪,仰天长啸:
“老子嘞菜!”
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自己的论文被吃了,那可是真的要老命了。
在大明朝,能体验到这种切肤之痛的人,少之又少。
这耗子啃哪儿都好,啃他的头都行,把他的心肝都吃了,也不能够动他的宝贝!
李时珍真的愿意以身代之。
情绪是能够共振感染的。
哪怕语言不通。
李时珍说西南官话,蓝道行是个山东小汉,也是心中震颤。
蓝道行听着李时珍凄惨的叫喊,顿时心生怜悯。
他在自己的袖子里面掏了掏,想要摸出一点银子,给这位眼睛充血的可怜人一点安慰。
大明朝从来没绝过饿殍。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想必李时珍是饿极了,师父刚掌管了显灵宫,也封了爵,古旧交情都该照顾到。
明早去市场上换些钱粮吧……
蓝道行绝对体贴牛顿。
山东小汉,从娘胎里就会敬酒,而且敬得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