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按照我朝《大明律》,就算是科举作弊,也视其情节轻重,分别处以取消考试资格、终身禁考的轻罪,杖刑流放的重罪。”
“现在只是一场牛道长个人提起的小测,怎么能刑过科举?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朱厚熜最不耐烦臣子聒噪,在小事情上与他纠结,扯什么《大明律》,什么圣人之言,他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那是科举,科举诸生多珍贵呢?太祖皇帝仁德,饶这些人一念之差。”
“道士而已,朕乐意怎么处理,容不得你来置喙。”
说罢,朱厚熜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夏言,用审视的目光刮他千刀万刀。
他恍然大悟似地,朝夏言补充道:
“朕差点忘了你了,你若是这份小测,成绩难看,朕也要问问你的态度了。”
“看看你,是不是也习惯欺瞒朕。”
夏言偶尔直言一句,立马就引火烧身,他还听不懂朱厚熜的黑话吗?
态度问题……
全凭皇帝一人拿捏,说你好就是好,说你不好,哪怕你天天住在办公地点,宵衣旰食,也是不好。
贬官之罪,莫须有。
夏言怂得很丝滑,他恭敬地接过朱厚熜递来的毛笔,后背直冒冷汗:
“臣谨遵陛下之意,不敢怠慢。”
“臣立即着手专心解题,思虑之时,恐无法侍候陛下,请陛下见谅。”
东风把西风压倒得死死的。
君臣之间,重新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牛顿说了要找作弊的,那他当然要巡考,他才不管考生的心理压力问题,遇到感兴趣的试卷,就直挺挺地在考生背后站立,影子像大山一样压在试卷上。
有个道士年纪小,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牛顿的眼睛刚扫上去,就颤抖着摔了笔,膀胱也没兜住。
一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窜到每个人的鼻子里。
牛顿眉毛都没皱一下,自己做实验的时候,闻到的试剂味道怪的多了去了,把小道士的笔捡起来,命令道:
“测试时间还没结束,你不能停笔。”
小道士呜得一声,想要哭出声,却被刚刚朝朱厚熜进言的中年道士陈善道,用眼神立即制止。
师父死了,小道士六神无主,不敢不听师兄的话。
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继续做题。
他的眼泪如同滚珠一般,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死死咬紧嘴唇。
牛顿敏锐地现了,陈善道这个反骨仔。
他做实验时思考专注,理所当然地无视所有人,但并不意味着他实验结束之后,脑子里面没有图像记忆。
陈善道此人,在牛顿做水银测量大气压实验的时候,就他骂得最欢。
还想着找朱厚熜打小报告,试图站在道统的高地上,批驳牛顿的价值。
可惜了。
他的道统不存在。
死在了朱厚熜心里,那就没有成活的可能。
牛顿摇摇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答案。
他眼皮微抬。
道士们要遵守他的小测纪律。
作为出题人兼主考官,自然不在法则之内。
牛顿冷嘲他:
“这不是答得挺快吗?有时间乱晃眼睛,不如提前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