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香这才安心了不少,走进了屋子,刘学军机灵的把条凳搬了回去,让郭香香坐在桌前等待。
林安然坐下,打开抽屉把诊枕和纸笔都拿出来。
懋爷爷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来,“自古诊察疾病有四种基本方法,望、闻,问、切。顾名思义,望便是观其全身亦或者局部形态变化,闻则是通过声音以及气味来辨别,问最好理解,乃是询问病患,而切则是切脉,通过脉象了解患者病情。你既然要为她诊治,那便从这四诊开始吧。”
“是,师傅。”林安然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来,然后开始对郭香香进行望闻问切,“患者面部油亮,油脂分泌较多,面部,额头,两颊,下巴等处有密集炎性红色丘疹,顶端有白色小脓包,有异味溢出,有溃破现象……”
林安然问郭香香:“你这病情出现几年了?除了脸上,身上其他部位还有没有症状?平时你会挤破脓疱吗?挤破之后是否有出现脓血和白色的粉状物流出?”
郭香香答:“四年了,除了脸上有,背部也有。是,我经常忍不住自己挤破脓疱,一挤破之后就出现脓血和白色粉状物。林医生,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当然,小脓疱最好是不要用手去挤,要让它自行脱落。”林安然问,“背部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的?是跟脸上一起长的吗?平时觉得痒吗?月经前后有变化吗?”
郭香香:“背部是一个月前才出现的,平时总感觉有些痒,月经前好像痘痘会比较比较严重,长得比往常多,还大。”
林安然:“那吃食方面呢?”
……
林安然:“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郭香香把舌头伸出来给林安然看,林安然:“舌尖红,苔白腻,口腔有异味。你把手伸出来。”
林安然让郭香香伸出手放在诊枕上,她手指放上去,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她的脉搏:“脉弦滑而有力。”
林安然又让郭香香换了一只手切脉,然后将自己的诊断结果一一记录下来,说道:“这应该是脾胃湿热,营卫不和,风邪袭表,经络壅滞不畅所导致的。”
林安然整理好之后看向懋爷爷:“师傅,我诊脉好了。这是我的诊脉结果。”
林安然把诊断结果递给懋爷爷,懋爷爷没接,只抬起手来:“把手放上来。”
林安然忙将诊枕放到躺椅的把手上,示意郭香香把手放过去,懋爷爷一双瘦得跟爪子一样的手指轻轻落下,没一会儿,他抬起手:“换一只手。”
郭香香忙将另一边手放上去。
懋爷爷抬起手:“把舌头伸出来。”
郭香香再次伸舌头。
懋爷爷看过之后示意她坐回去,跟林安然说:“很好,你这这段细致,准确。辩证也清晰,那你认为应该怎么治呢?”
林安然道:“她既然是营卫不和,那就调和营卫,疏风解毒,通经活络。我以为应该外敷和内服配合治疗。”
懋爷爷,“外敷如何,内服如何?”
林安然:“外敷以芦荟汁洗面奶早晚对面部进行清洗,可起到清洁去油以及消毒的作用,然后再使用痤疮膏。内服则主要是调理营卫,疏风解毒,以及通经活络,所以我以为可以使用犀角地黄汤。”
懋爷爷说:“外敷没有问题,但这犀角地黄汤虽然有清热解毒,凉血散瘀的功效,但你也要考虑到病人的具体情况,不仅是凉血活血,更要力求气血和畅。”
林安然,“那是否可以取犀角地黄汤之意,改用赤芍,牡丹皮,生地黄……”
懋爷爷点头:“血热易生风致燥,再加上她本身就风邪袭表,所以得配地肤子,白鲜皮,苦参等祛风之物。”
林安然重新开方,懋爷爷给她调改删减,每一样变动之意都给她讲得清楚明白,林安然连连点头表示受教。
最后拟定了药方,林安然见有几味药材这边是没有的就干脆没有给她抓药,只是将早上制作好的痤疮膏给她,并且告知使用方法:“这里药材不足,你回县城后拿着药方自己去抓药,早中晚各服用一次,整个疗程为十天,服药后十天记得来复诊。”
郭香香收下药方和痤疮膏,认真应下,仿佛收下救命仙丹。
徐娅楠问:“是不是吃完药就可以好了?”
“那有那么容易?”林安然说:“这治疗痤疮是个长期的过程,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要有耐心。”
郭香香:“只要能好,多久我都愿意治。”
她来的时候她妈给她带了钱,当下要负费。
林安然可不会跟她客气:“这痤疮膏有一部分药材是前两天徐娅楠在县城帮忙买的,可以扣除这一部分的费用,但是我们另外用了药材,再加上制作药膏的人工费用,以及看诊的费用,就收你1块钱吧。”
郭香香对此并没有异议,倒是徐娅楠挺心疼的,毕竟那天她买药材也花了不少钱,今日也只开了张药方,药还得他们自己去药材铺买,不过她想想刚才看到的林安然研磨药粉的一幕,知道这痤疮膏所用的药粉都是林安然这样研磨出来的,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更何况现在对于郭家来说重要的是钱吗?不是,是郭香香的脸。
她那张脸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恢复以前的容貌,能够减轻症状那也是好的。
“小姑姑。”
门口传来林国婷奶声奶气的叫声。
“哎。”林安然走出来接住小家伙,亲了一口:“小婷婷怎么来了?”
林国婷也亲了一口林安然:“阿婆叫你回家吃饭。妈妈做了好多好多菜,有木瓜丁,酸豆角,南瓜,青菜,还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