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村,随着晨曦刺破夜色,新的一天到来。
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家门,来到村大队的工具房前,等待分发任务领取工具。
如今地里的木薯都已经拔干净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扒木薯皮、切木薯、晒木薯,还有就是处理地里的木薯茎秆,要挑出一部分强壮的茎秆保存贮藏留作种第二年继续种植,剩下就挑回去晒干之后作为燃料分发给村民使用。
本以为今天终于不用继续挑担子的盛世庭和白薇薇得知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挑木薯茎秆时忍不住炸了。
盛世庭一脸愤怒的指着林国邦,“昨天我们挑木薯挑得肩膀都受伤了,凭什么今天我们还要挑木薯茎秆?你们这是公报私仇,你们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林国邦一脸正义:“什么叫做公报私仇,什么叫做故意为难你们?你们有证据吗?”
盛世庭愤怒:“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证据!”
白薇薇点头附和:“我们都已经受伤了,你们还安排我们去挑担子,你们这不是欺负我们是什么?”
林国邦看向下面排队的村民和知青:“你们第一次挑担子的时候,肩膀磨破了吗?”
“当然啦。第一次挑担子,哪有不磨破肩膀的。”
别说村民,就连那些挑过担子的知青也都点头附和。
“就是。当年我第一次挑担子才14岁呢,一天下来我肩膀都血肉模糊,把衣服都粘住了,一扯下来就都是血,我说啥了吗?我第二天还不是照旧去挑?”
“哟,你一个八代贫农还跟人家城里来的大官家的娇贵的大少爷大少奶奶比?你有这个资格吗?”一个精壮的汉子嗤笑:“小队长,人家大少爷大少奶奶不愿意挑木薯茎秆,你把这活计交给我呗?我保证不会骂你公报私仇!”
“我呸!”另一个年轻壮汉啐了他一口:“这活计交给你是公报私仇吗?那得叫结党营私。”
“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党营私?那叫做以权谋利!”一个读过书的青年嗤声道:“这挑木薯茎杆又不累,还是满工分,谁不想去做啊?我们谁不得巴结巴结小队长才轮得到啊?”
“对啊小队长,这活计大少爷大少奶奶做不了,你给我们做呗?人家不稀罕满工分,我们八代贫农稀罕哪。”
林国邦笑骂道:“滚!你们这些壮劳力平时能安排满工分大队什么时候不给你们安排了?就算是如今活计不多,工作不繁重,不能全部安排,那也是给你们轮流安排的,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对嘛,那你们干嘛安排人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啊,看人家一点儿都不领你们的情,还怀疑你们公报私仇呢。”
林国邦闻言扬声说:“对于盛知青和白知青的工作安排,并不是我们家一言堂,而是经过正规大队部的干部一起商讨研究决定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通过劳动能够改造他们的思想,不辜负国家将他们送来我们水秀村学习的苦心,希望能够将他们培养成祖国真正需要的知识青年,将来更好的建设农村,建设祖国。”
林国邦看向盛世庭和白薇薇,“盛知青,白知青,昨天给你们安排工作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已经把个中道理都跟你们讲清楚道明白了?你们是不是也愿意接受大队部对你们的教育?那你们今天这是要闹哪一出?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大少奶奶吧?你们这是资本家做派你们知不知道?”
林国邦声音已经非常凌厉。
“我们没有。”盛世庭和白薇薇哪里敢承认自己是大少爷大少奶奶啊,白薇薇连忙说:“我们不是不愿意接受大队部的安排,而是我们昨天挑木薯的时候肩膀就已经受伤了,我们希望能够养好伤势再继续接受锻炼。”
盛世庭抿着唇,脸上尤带着不屈:“没错,我们不是不接受大队部的工作安排,但是你们也不能明知道我们受伤了,还故意安排这么繁重的工作给我们,那我们当然要怀疑你们的用心了。”
林国邦没有直接回答两人,而是看向知青们,“何知青,你是最早来到水秀村的一批,如今也是村里的壮劳力,你告诉盛知青,当初你第一天挑担子的时候你的肩膀受伤了吗?你休息了吗?你们其他知青都受伤了吗?休息了吗?”
何勇心里叹息一声,即使明知道林国邦他们对盛世庭和白薇薇夫妻的工作安排就是公报私仇,却也挑不出他们的毛病,只能劝盛世庭和白薇薇:“盛知青,白知青,我们所有知青第一次挑担子,甚至包括村里的青年第一次挑担子,肩膀都会受伤,但确实没有人做一天就休息的,因为要想真正学会挑担子,就得坚持,多坚持几天,肩膀上的伤口就会自己结痂,如此重复肩膀的皮肉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加耐磨,再挑担子就不会磨破肩膀了。你们就别有怨言了,再坚持坚持吧。”
盛世庭和白薇薇脸色十分难看,他们又不想一直挑担子,他们不想坚持啊。
林国邦看向他们:“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盛世庭和白薇薇无话可说。
林国邦最后警告他们:“盛知青,白知青,我发现你们好逸恶劳的不端思想非常的严重,这是大队部最后一次给你们机会,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够好好的改造自己的思想,要不然的话我们只能上报知青办,请知青办的同志来教育你们了。”
一旦上报知青办,这事情可就严重了,不仅仅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送去劳改农场进行改造,很有可能会连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