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山神秘一笑:“不可说。”
花儿也不再问他,随他上了茶楼。霍言山夸她:“你倒是胆子大,只身来江南,也不怕出事。还敢跟我一起喝茶,也不怕我僭越?”
花儿看他一眼,不与他争辩,只兀自喝茶。她知晓就算她不说话,霍言山也早晚要说的。果然,他开口了。
“谷大将军可有南下的打算?”
“没有。”花儿说:“一个燕琢城都打不明白,额远河对岸天天闹事,哪还有经历南下?”
“那你为何来江南呢?”
“不是你放风说白栖岭在这的吗?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夫君,我知他活着,自然要来看一眼。”
“我霍家虽关着他,但他那夫人可是自己选的,儿子也是他亲生的。”霍言山一边说一边看花儿脸色,后者起初没什么反应,再过片刻竟噗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操之过急。”花儿对霍言山撇撇嘴:“白栖岭有家室,我就不能有了?我虽未成亲,但谷家军的男子可是由着我挑的!他有一个夫人算什么,我那十数个相好的也能炫耀一番。”
“但我就不跟霍将军好。”花儿讲完嘿嘿一笑,起身扬长而去!
霍言山拦住她去处,阴沉说道:“我偏要跟你好!”
“你试试!”
霍言山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就上前几步,围住了花儿。花儿目光扫量过这些人,好一个霍言山,这许多年过去了,本领不见长,人性却更差了!还想以多欺少!
“孙燕归,我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休要每次都玩弄我。我忍你一次两次,是念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却是没有再三再四了!”
“今日对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8章吹梦到西洲(七)
“你要如何?”花儿后退到窗前:“霍将军如今是出息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得愈发娴熟了!”
霍言山微微摆手,侍卫就上前一步,拦住花儿的去路。花儿向窗下看,看到那人来人往的街头似乎是织了一张密布的大网,跳下去怕也是逃不了。可她并不心慌,反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戏谑地看着霍言山。
“带走吧。”霍言山下令,他的人上前一步,将花儿扯了起来。霍言山对花儿说道:“对不住了,软的不行来硬的。”
霍言山这些年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在滇地、在江南,所有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他想要的东西,别人都双手奉上。唯有面前的花儿,几次三番与他较量,他对她的真心她视如草芥。如今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不屈。
一行人刚到门口,就看到早就候在那里的飞奴。霍言山顶瞧不上飞奴,在他眼中,飞奴就是一条贱命、一条狗,在他面前奴颜卑膝。这两年他得势了,霍言山一时之间拿他无法,看他就觉得他是那甩不掉的鼻涕,一阵恶心。
此刻飞奴挡住了他们去路,霍言山等他一眼,骂他一句:“滚开。”
“这人你得给我留下,我自有用处。”
“我抓的人轮得到你?”霍言山平日里算是一个看来和气的人,此刻凶相毕露,眼里露出杀气:“你未免管太多。我再说一遍,滚。”
飞奴也不生气,依旧是满脸堆笑的模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霍老爷要白栖岭身上的东西,此事霍将军并非不知,但他们斗不过白栖岭,这许久还没有结果。霍老爷这才交与小的处置。小的好不容易将她从燕琢城骗来,如今刚下饵,霍将军就要撤线,这教小的如何是好?”
“我抓人自然也有我的用处,难不成还要知会你么?”霍言山扫量飞奴一眼,心道你那半斤八两就别在我面前抖落了!
“总之今日这人不能带走。”飞奴挺直腰杆,对上花儿视线。二人前面几次过招,花儿是在飞奴身上吃了亏的。她之前以为,无论如何,他们有少时情谊,飞奴不会加害她。飞奴的确不会加害她,但仅止于不会要她性命,但出卖、利用,一样不少。
花儿也曾想过,或许真到了需要取她性命的地步,飞奴怕也不会心慈手软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飞奴和霍言山交手,察觉到他们之间涌动的恨意,以及飞奴周身藏起来的杀气。以花儿对飞奴的了解,他如此这般,大致是对霍言山早就起了伤心。这伤心从何时起的呢?大概是从他知晓白栖岭养的野猫之死,是霍家嫁祸到他头上,自此他的命数就变了。
飞奴儿时就在许多事上锱铢必较,欺负他的人,哪怕隔五日、半月、一年半载,他都会找机会打回去,何况对霍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