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荼锦慌张不已,“我还要看书。”
“黑灯瞎火的看什么书,去侯府我让你看个够。”
身子被他抱起来塞进了车厢,荼锦懵懵地坐下。
对面这人别着头不知在生谁的气,喉结上下滚动,侧脸的弧度也绷得紧紧的。
不是都不在他身边惹流言蜚语了吗,这人怎么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荼锦摇摇头。
她若像他一样有陈侯那么好的母亲呵护照顾,一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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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锦以为的宴席是大家各吃各的谈天说地,所以在后面进去也无妨,只要挨着角落走,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结果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荼锦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找到了?”陈宝香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道,“我就说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是不是,孟大人?”
孟父在旁边脸色发白:“是……这丫头也真是的,不知何时自己回家了,也不知道知会我们一声,怪让人担心的。”
“人齐了就入座开宴吧。”陈宝香摆手。
厨房闻声而动,送上来各式佳肴,其余宾客也纷纷转开话头,各自聊各自的闲天。
荼锦被带去了陈宝香身边入座。
她懵懵地看着她给自己夹菜,又懵懵地听着旁边的张大人对自己的关怀,一时间像个从暴雪里走进温暖木屋的旅人,又欣喜又不知所措。
(番外6)
张载雪听陈郁离嘀咕完孟荼锦的家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有亲生的父亲这么看轻自己的女儿,荼锦虽然不太会说话,但人很聪明,念书也上进,怎么就能被忽视成这样。
他气鼓鼓地给她塞糖吃,又气鼓鼓地亲自送她回去,最后气鼓鼓地跪在了自家娘亲面前。
“有要事相求?”陈宝香挑眉。
“儿子请母亲做主,上孟家替儿子提亲。”他气鼓鼓地道。
陈宝香小小地哇哦了一声。
这冷血无情的臭小子,居然也会有想娶的人吗。
“你是觉得她可怜想救她,还是因为喜欢才想娶她?”张知序问了一句。
张载雪疑惑地道:“这二者是两码事?”
“当然。”
“不对啊。”张载雪看向自家父亲,“您不也时常觉得母亲可怜吗?”
没错,他伟大的父亲,觉得他这权倾朝野家财万贯心想事成的母亲很可怜,时常想方设法地哄母亲开心,母亲但凡望着花草出会儿神,他都会心疼半晌。
“那不一样。”张知序道,“我是因为心悦你母亲,所以觉得她可怜,你若因为一个人可怜而心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载雪聪明的脑瓜子头一次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