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缘分吗?
陈宝香双手捧心地默喊。
-随便出来混个饭都能遇见真命天子!
张知序很是无语:不该是因为你不识字?外头的贺板上分明写了主家名姓。
她装作没听见,整理了衣裙就快步过去见礼:“真是巧了,我同家人过来吃席,没想到能遇见你们。”
“正好我们这桌还空个位置。”裴如玫热情地道,“姐姐不妨跟家人说一声,与我们坐一起玩酒筹?”
陈宝香正想答应,旁边的裴如珩却道:“没多的位置,你数错了。”
“啊?”裴如玫看看桌子再看看陈宝香,有些尴尬,“那,加一张凳子大家应该也不介意吧。”
“我介意。”裴如珩眉目冷淡,“你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拉过来。”
“……”
张知序看着,终于是忍不住问:这就是你说的,他对你也挺有意思?
陈宝香不觉得尴尬,反而理直气壮的:大仙你不懂,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越这么说,越表示心里有我。
-还有这种说法?
-真的,你等着瞧吧。
陈宝香拉着裴如玫就在桌边坐下,十分厚脸皮地道:“裴姐姐喜得麟儿,公子没必要扫兴吧?来来来,倒酒。”
桌上其余人拿不准这是什么人,都没吭声,裴如珩眼里有厌恶,但碍着自己亲姐姐的场面,到底也没让人将她拖下去。
有玉炷录事捧了酒筹上来。
陈宝香一侧头就看见了那尊银鎏金缠枝纹的器具,上面篆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形似烛台,下头还压着一只金龟。
“好东西啊。”她赞叹。
玉炷录事正想夸她有眼光,却听她下一句道:“寓意可真好,金龟,金龟婿么不是。”
桌上响起一阵哄笑,裴如珩也终于朝她的方向转过脸。
-大仙,他看我了!
-他这好像是在瞪你。
张知序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瞪过,人家脸上就差写着:像你这种大字不识粗鄙浅陋的人怎么敢来我们孔孟门生的酒席。
陈宝香什么都不懂,还搁那跟着乐呢,张知序却忍不下这口气,抽出一根酒筹,扫了一眼便念:“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任劝两人。”
“不好意思各位,我抽到劝筹了,那就劳烦裴公子与对面那位笑得甚欢的公子同饮吧。”
席上笑声戛然而止。
对面坐着的周言念愣了愣,上下打量陈宝香:“姑娘竟玩过这论语酒筹?”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张知序用陈宝香的嘴道,“四五年前就玩过了。”
“四五年前?”裴如珩冷声开口,“这龟负玉烛酒器四五年前只在宫里供用。”
她怎么可能进过宫。
陈宝香有点冒冷汗,张知序却很从容:“这筹子还要往后抽呢,公子不喝便脱了外裳去院子里跑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