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下人领着他一路到了醉红楼,据说是韶兴府最豪华的酒楼,眼看重檐歇山楼层林立,据说此等顶级楼阁,一顿饭的花销就是普通人一整年用度!类似于现代的五星级酒店。
时书牵着茯苓走到门外,听见几个人聊天。
“居然把小栾仙也请来了?”
“小栾仙一向不给面子,就是东都的世子王爷来了也不轻易出面。这次居然抱着琵琶移架醉红楼,少见。”
“昨晚周家画舫拉弓,你们没看见呐?那雄姿英发,膂力强劲,小栾仙一向不喜欢纨绔子弟,就爱豪侠人物,大概就来了。”
“……”
时书停下了脚步,他往后退,透过屏风看到了一位曼妙的背影,丹蔻轻扫,头上插满金玉,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这群爱风雅的公子哥儿,都要顺着她说话,不敢有一句违逆。
背影隔了一个座位坐在谢无炽左手,看来有人故意撮合。
时书挠了挠下颌,说:“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啊,我就不进去了。”
时书揣起茯苓,当场一个狂奔:“快走,让咱哥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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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虽小,时书也跟他称兄道弟,买了串糖葫芦给他:“小老弟,快吃。”
沿河溜达的时候,时书在断桥旁又看到了昨天的钓鱼中年人。
这次他还站在树底下,抬头沉思着看树梢头。
时书走过去:“你鱼钩又甩上面去了?”
中年人转过脸,笑了:“是你啊,小友。”
时书仔细看:“要不然我教你爬树吧?这样你以后就能自己上去取了。”
中年人:“我会爬树,只是担心摔下来,不得丢人现眼呐?”
时书:“这里很多人看你吗?没人看着你啊。”
中年人转身拿起鱼竿:“你说得对。就算摔一跤,又有什么所谓呢?”
时书拽着树叉子往树上爬,这人看着他敏捷的身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怎么人得了后不是快乐,而是恐惧。”
时书一下磕巴了,他最怕跟人谈心:“呃……老哥,你也有忘不掉的人吗?”
“算是,”中年人说,“比如这棵树,我以前是想爬的,但后来摔了一次后就再也不爬了,生怕丢了性命,杯弓蛇影。”
时书:“你说的是爬树?”
“也许不是。”中年人看时书站到了枝桠间,解着透明的鱼线,“但是鱼钩挂在树上,实际上是需要人爬树上去取下来的。当然爬树的人也许有性命之虞,倒悬之危,坠落之惧,但还是要有人爬树。不然鱼钩便取不下来。”
“……”
时书没说话了,这个人肯定不是在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