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野心,不是一般贪图逸乐的皇亲,哥哥是皇帝,也时常对他委以重任,宰执天下,平章军国大事,这时候就派上参议的用场了。与其他聪明人结交,思维能碰撞出火花。”
“今天,丰鹿想杀你。”谢无炽到水盆里洗干净手,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仇,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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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时书站桃花林浓荫下,眯眼,头顶一只鸟跳来跳去,活动手腕。
说实话,看这跟吊死鬼的绳子不爽很久了。
身上伤口已结痂,唯独走路时不太顺畅。时书盯着这颗歪脖子大桃树,手扶着树干往上爬行。
按理说时书是怕鬼的,但因为心情不好又不怕了。鬼神哪有人吃人的封建官僚可怕啊!啊?!
又恨上了,并且决定恨一辈子。
时书缓慢地爬到树干,嘴里叼着一把小刀子,到位置后一点一点切割这条绳子。
吊死鬼的绳子上布满油腻,一头被风吹日晒,另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类似皮肤组织之类的黑乎乎的油腻。
据说这位吊死的人,正是站在时书现在的位置,把绳索挂到脖子后,纵身跳下,被取下来颈椎都断裂了。
“您安息吧,有怪莫怪,主要是这绳子吊在这儿,我看一次怕一次。”
时书割断了绳索,掉落在地。
“我会买几幅纸钱帮你烧化的,慢走兄弟,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时书把刀子也扔下去,磨磨蹭蹭往树底下爬,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伤口开始撕裂了。
等到了最大的树枝分杈时,太高,昨天从高处跳下导致他现在脚踝都是肿的,再跳下去伤口一定会血崩。
“啧,怎么办?”
时书蹲着,沉默了会儿,只好喊:“谢无炽!!!!!救命了!!!救命!!!”
“谢无炽,快来!”
院子门打开,谢无炽高挑的身影站在那,一身淡蓝色儒者装束,青丝高挽,脊背挺拔,站姿如列松,看到他的一瞬间,下颌轻轻磨了下,眼神霎时从沉潭深水变成了锐利。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谢无炽,帮帮忙,拿个凳子给我。”时书说,“我把这吊过人的绳子割了,但有点下不来了。”
谢无炽:“你命很硬吗?怎么折腾都不死?”
时书:“主要是你今天一走,我得一个人在院子里,一直盯着这绳子,很不爽,想着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了。”
时书咳嗽:“我只是昨天受伤了,需要帮忙,其实我爬树很厉害的,我还能爬椰子树。”
谢无炽,径直走了过来,来福围上去,冲他摇起了尾巴。
时书:“你不拿凳子吗?”
谢无炽站到了桃花树底下,清晨阳光朗照,破碎的光斑倒映在时书脸上。谢无炽很高,伸出一只手递给他:“过来。”
“这不合适吧?你拿个凳子。”
“院子里没那么高的凳子。”谢无炽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