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正,同样清楚,且他已经想到,山路不好走,但为了省时间,商队肯定得找人帮忙推车走捷径,到时候村里人都能卖力气挣钱呐!
别家不说,就他家,六个儿子,十几个孙子,除了老二,其他已经成年的都能去挣工钱。
因此,从徐有林家出来,他一路都在想着如何说动村里人出力修路。
只是,老二在镇上,家里其他人的主意五花八门没个准,也不知魏家愿不愿意出这个头······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山道上,背着背篓提着竹篮的小孩子一声更比一声高,他们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听秀才公哥哥说这是庆丰年祭田神的,他们就学了跟着唱,期盼年年都能多黍多稌有高廪。
刘树听着山上传来的动静,笑着给徐钰肩膀一拳,“你什么时候去参加县试,大家都等着你考中秀才吃流水席呢!”
徐钰背手踢了踢被踩得油光发亮的土路,“你当秀才就那么好考,我这没准备好去考,落榜了多丢脸。”
“哪会,见了你的人谁不说一句你是读书的料!”刘树挑眉,看着很是滑头。
“我要没考中,你肯定笑得最大声。”
刘树打自己嘴巴,低低道:“笑是肯定会笑,但我保证不那么大声。”
徐钰踢腿,给他来了一脚,十三四的人了,都要说亲了,还没个正形。
刘树跳着躲开,背起背篓大踏步上山,挥手笑道:“我得走了,再不走你家夫郎得醋了。”
徐钰转头,就看到从村道上走来的少年。
风拂乌发,青衫似水,只一眼,便叫人直叹“好一个陌上人如玉”!
只是,看到这如玉少年,徐钰却觉得太阳穴又不受控制了,突突突直跳。
夏风
徐钰很是纳闷,自家教孩子很是正常啊,甚至因他这一外挂,“育儿”理念有些超前呢,怎么到魏景行这里就长得歪得惨不忍睹!
别人只知魏景行寡言少语腼腆乖巧,甚至连魏叔叔温叔叔都是如此认为,只有他知道,那张乖巧温润的皮囊下有多疯批。
以至于他很是怀疑,上辈子“徐钰”将人伤害得痛彻心扉,性格扭曲到骨子里,喝的孟婆汤也没能让魏景行分裂的人格完全统一,导致现在时不时冒出分裂人格的特征。
最让徐钰抓狂的是,这小子发疯还只在他面前。
五年来两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现在长大慢慢懂事,这些疯批操作落在外人眼里,就变了意思——魏家哥儿懂事了,知道自家会念书且能干的夫君是个香饽饽,看护得紧!
徐钰:······谁家好人吃醋不是杀鸡就是崽兔啊!
这样被吃醋的福气,给别人吧,他着实消受不起!
就像现在,看着不疾不徐漫步于长柳浓阴下的少年,徐钰没有一点欣赏陌上人如玉的心思,只觉得后槽牙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