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想吓死人吶!”
面颊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玉盏委屈地捂住脸,忿忿地望着眼前粗暴的婆子。
“怎么,不服气啊?不过是个冒牌的下·贱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世子夫人呢?我呸……什么东西!”
遭到羞辱的玉盏忿然咬紧了嘴唇,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那婆子却是被玉盏的眼神所激怒,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耳光。“再瞪,老娘就剜了你的眼珠子,丢进山坳里喂狼!”
玉盏何曾承受过这样的胁迫,当即惊惶地垂下了头,屈辱地蜷缩在角落里。
离开侯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崔世子无法再庇护自己。在谢凝被找回来之前,她的命运全都捏在朱氏的手上。
当时她并不知道,就连朱氏跟前最卑贱的婆子都能这般肆无忌惮地侮辱自己。
她心中不忿却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想不明白,她什么都没做,为何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三更·脱身
暮春时节,别院里清风徐徐,送来了阵阵凉意。
院里的花早已谢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越发肥美的绿叶,在晨露的点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束。
谢凝斜倚在窗前,望着院中绿意盎然的树木和花枝,陷入了一阵沉思。
耳边传来了鸟雀清脆的啼鸣,就连关在笼子里的那只鹦鹉都感受到了一丝喜悦,欢快地扑愣着翅膀,一声又一声地唤着“阿凝”。
谢凝的思绪被它打断,唇边逸出了一抹苦闷的叹息。她低垂着眼眸,望着那一只鹦鹉,似轻叹又似呢喃地低语道:“你为什么不走呢?”
鹦鹉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仍是欢喜地唤着“阿凝”。
它倒是没心没肺,关的久了便失去了野性,纵然开着笼子也不想着逃跑。换作是她,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她正发着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阿凝,过来用早膳吧。”
听出了沈幸的声音,谢凝后背一僵,半晌都没有动静。
僵持了片刻,沈幸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幽幽叹息道:“阿凝,你若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好不好?”
谢凝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地抿着唇,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沈幸眸光一沉,落寞地转身而去。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语气惆怅地叮嘱道:“我先走了,你记得按时吃饭。”
脚步声渐渐飘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时,谢凝才缓缓转过身去。
桌子上摆着一碗肉粥和几样精巧的点心,她却毫无食欲,满心都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