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常春的声音显然没有半分愧悔,甚至还带了几分轻蔑,“我可没有求他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程诺走过去,将一个袋子塞到他怀里。那沉甸甸的触感让程诺反应过来,里面装的是钱。
程诺呼吸不由急促起来,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常春这是想……栽赃嫁祸?!玉佩的事情也就他和常春知道,草头和金鱼估计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那玉佩当了,毕竟当时楚云轩的那个幻影还分辨不出身形就被白睿破坏掉了。
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不然他和白睿的小命就危险了!他担忧地看向白睿,这孩子还受着重伤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必冒这么大的险。”程诺定了定神沉声道,“更不必这么对我和白睿,我发誓,绝对不会把玉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就算流光察觉,我也会帮你隐瞒的。”
“你也看得出来,流光很信任我,他不会相信是我偷拿了玉佩的。只要他怀疑追查下去,你也逃不开嫌疑的。”
他努力把能说的都说了,常春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顿,显然是不为所动。
常春抓起他的两条腿就往那边的崖边拖过去,又把昏迷的白睿也拖了过来。
山崖边上风大,程诺被风呛得一阵咳嗽。
常春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两人,眼中惬意无比,低笑道:“就算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放你们的。不妨让你死的明白一点,我讨厌你。你以为你是谁,能那样对光哥!”
他的声音有刻骨的恨意,程诺一愣:“你说什么?”
“自从你这个可疑的人来了之后,光哥就变了不少。还有姓白的这小子,天天装模作样的,什么东西!”常春说着,狠狠地在昏迷的白睿身上踹了一脚,“你们都不是这里的居民,就算没有玉佩的事情,我早晚也会杀了你们!”
伤重的白睿他也是忌惮的,把晒干的迷魂草一半下在锅里,另外一半制成迷烟,最好不过了。
常春本来是一双灰色眼瞳,现在却隐隐散发着嗜血的红光,他抑制着喉头的笑意,低声继续道:“光哥身边不需要你,只要我就够了。你偷当了玉佩,姓白的因为得罪揽月寨,所以你们一起逃走,但是却被野兽追赶不慎跌落了山崖。”
“呵呵,不妨说的再清楚些,你这个蠢蛋!上次在山洞里叫你出去,就是想把你引在林中让野兽吃了,袋中我装了迷魂草的药粉,谁知道这个姓白的却在那里多事。”
程诺听他一句句说着,心里突突乱跳,背上一阵冷汗。
眼前根本不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他努力仰起头,冷笑道:“我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歹毒。但是你想过没有,流光会相信你的说辞吗?依照白睿的性格,你觉得他会逃走?”
常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究还是弯下腰走向白睿:“不管光哥信不信,我都得杀了你们,你们两个留不得。即使像你说的,草头和金鱼也都有嫌疑,只要我不承认就好了。”
他伸出双手,准备把白睿先推下去。
程诺大喝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拼尽全力朝常春撞了过去。只是他积蓄了半天,也就恢复了一点体力,被常春一推就向山崖下跌去,白睿也跟着被丢了下去。
常春愉悦地看着崖下,这个断崖深的很,而且下面有很多野兽,只怕等不到早上,这两人就会变成一堆白骨。唯一可惜的就是姓白的现在没有意识,没看见他惊惧的脸色,让他死的这么轻松倒是便宜了他。
风声呼呼响在耳边,程诺的心骤缩成一团,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仿佛放慢了许多,下降的过程中他的背撞了无数的藤条树枝,疼的一路大叫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却突然恢复了力气。
程诺根本不及多想,手脚都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他和白睿相差不多两三米,便趁着身体撞上树枝顿了一下的时候用手抓着白睿,将他牢牢抱在怀中。怀里多了个实物,他的心顿时定了定,努力用空着的手和脚想勾住些障碍物。
身体乒乒乓乓地都不知道撞了多少次,速度倒是稍微缓了不少,等到他着地的时候,疼的还是惨嚎了一声,险些没给晕过去。
身上几乎无处不疼,左腿更是疼的钻心,估计骨头是摔断了。
他咬着牙心有余悸地摸摸身下带着湿润气息的泥土,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摔死。他小心翼翼地把白睿的身体翻了下,战战兢兢地探了探他的呼吸。
白睿身体的温度很凉,但是幸运的是,倒是有一点薄弱的呼吸,程诺激动的险些没嗷出来。
他赶紧轻声叫了两声,白睿却没有半点反应。他想起白睿的伤口,赶紧用手轻轻摸了摸,触手一片湿黏的液体。显然,经过这番折腾,白睿的伤口又裂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其他的伤。
程诺现在既激动又愤怒的,但是视觉和听觉都前所未有地增强了,他隐约就听见一些轻轻的脚步声音朝这边走过来,心里顿时一揪。
空气中,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道!
想起这个世界那些危险而又奇怪的动物,程诺赶紧忍着痛坐了起来。当看见远处草丛里闪烁的一对红眼睛时,他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这片山林贫瘠的很,常春不可能把他们丢的太远,在村落附近山林里的危险兽类有两种,一种是绿眼睛的蚩蝗,另一种,则是赤眼的朱焱。
他来的这些天流光还没打到过朱焱,但他听流光描述过,朱焱的数量很稀少,身躯比蚩蝗要长半米,高一头,也要凶猛狡猾的多,通常是独自行动的,这里的居民就有被朱焱咬死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