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兰玦语无伦次,“我不能……”
“哎呀没什么能不能的,”云明一股脑把药瓶塞进兰玦手里,“我们并肩作战两回,都是过命的交情了,计较这些做什么?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到时候进了云海秘境看见什么新奇的天材地宝,薅了来给我做药材就是了,说不定还能给容识用上。”
“多谢你了。”兰玦动摇片刻,收下了药瓶。
容识捂着心口,汤药很苦,但把热气传递到了全身,身上没有那么冷了,心肺压抑难受的感觉减轻很多。
他想起平蔚和列星宗发生的事,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截杀、下毒、夺位,不像是桓礼一人能做出来的事。
裂魂符和罚罪符是仙盟专用的符咒,桓礼怎么会有?若说是旧仙盟留下的,倒也说得过去,但容识不会怀疑师赢清缴旧仙盟人的手段。桓礼当年被仙盟抓去受审,所有的东西都该被收缴了,怎么还会留下这么厉害的符咒?他作为重犯,必定被严加看管,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更可疑的是,桓礼当年被废去修为生不如死的时候都没想过死,还挣扎着谋划了那么多年,为何这次落败以后,毫不犹豫就死了?
难道是因为觉得落在仙盟手里也是个死,还不如自行了结?
除非……有人帮他逃跑,还助他重返列星宗,帮他积蓄力量夺取宗主之位和醉春风,他听令行事,为了不暴露背后之人,不得不死。
他背后的人是谁,也是旧仙盟人么?
“容识?”
容识醒过神来,灼夜问:“你在想什么?”
他扫视屋内,兰玦和青音不知何时离开了。
“我在想,当年甘邑的火流疫,是旧仙盟盟主的义子应危所为,为什么桓礼会有火流疫的毒源?”
云明跟着思索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有可能他就是应危的手下吧。虽然我讨厌萧随,但当年就是他去杀的应危。”
“等等,”云明看着容识,“刚刚忘了说,你以后可不能再想这么多了,思虑过重对你的身体没好处。这件事仙盟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咱们这种小修士还是别管了。”
容识觉出一丝不对劲。
应危真的死了么?
闲逛
几人回了之前住过的客栈,叫了两桌子菜,一桌子拿来吃,一桌子拿来放储物袋,等路上再吃。
云明从掌柜那里接回了糯米,坐在角落里逗猫,“听平蔚的人都在传有几个仙人救了他们的故事,还说要把画像画出来供奉我们,吓我一跳,还好他们说梦里根本看不清我们的脸,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画像要是传出去,可就完蛋了,”
兰玦坐在窗边擦拭着她的长剑,青音缠着手里的白绫,“为什么?”
容识靠在榻上喝药,灼夜坐在他旁边数柏宗主给的银票。
云明看了眼容识,见他没什么表情,便道:“咱们都生死与共过了,有些事也不用藏着掖着,实不相瞒,我们和萧随有仇。前些天他把我们抓进了随山山庄,要杀我们,幸亏有容识在,我们才能逃出来,不过就萧随那小心眼,他能忍得了?肯定派了人要抓我们呢。”
“什么?”青音放开了手里的白绫。
兰玦连剑也不擦了:“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云明把三人被抓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兰玦和青音听完后沉默许久,最终青音叹道:“这世上疯子真多。”
“可不是么,”云明一边给糯米喂吃的一边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想到列星宗也有疯子,还是俩。”
容识没有解释的意思,兰玦和青音便把关于他身份的问题咽进了肚子里。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云明摸着猫问,“你们是亲姐妹么?”
青音和兰玦的样貌并不相似,她生得俏皮可爱,像是邻家妹妹,而兰玦眉眼锋利,一看就不好惹。
“不是,我只是喜欢叫她姐姐。”青音看着兰玦,“我之前遇到一帮散修在欺负凡人,想着出手帮忙却被他们暗算,是兰玦救了我,之后我们就一直同行了。”
“这样啊。”云明点点头。青音没主动提自己跟兰玦的出身,那一定是不想提,他便没继续问下去。
灼夜数完了钱,眼睛都直了,只顾着喃喃:“好多好多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容识放下药碗,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
灼夜摸了摸额头,看着他笑道,“等会儿我们去买些衣裳吧,对了,还有发簪,你用来簪发的树枝太容易坏了,要是喜欢木头做的东西,可以试试木簪。”
说完他便把手上的银票放回了储物袋里,那是他刚问云明买的,虽然他们三人同路,但是吃穿用度全让云明出钱,他总是过意不去,现下有钱了,自然要把钱财这些事分分清楚。
容识就不一样了,他救过自己和云明多少次都快数不清了,让救命恩人花自己的钱也是应该的。
“好。”容识微微一笑。
听说鸟类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还会把漂亮的布条撕下来插在自己的羽毛里,灼夜瞧着倒真能做出这种事。
“听说昨天晚上,宗主去看你了,”灼夜似乎对容识身上的事都很感兴趣,“他是不是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的确。”容识想起一些旧事。之前柏仁带领的列星宗分支加入了清源盟,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他为人不算和善,但对上熟悉的人就很热情。
昨晚兰玦突然登门,递给他一张符咒,说:“这是我从桓礼身上拿的,他的尸身和身上的符咒都被送去中州了,只剩下这一张在我这儿。本来都快忘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看到,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就拿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