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原本是不想来的,可父亲说待会儿还要带她去绣坊看看时兴花样,既然是为着大姐姐的嫁衣,自然该费心的,姨娘这才答应了出门。”
姜时纾解释说道,一旁的姜时月却不以为然。
“杨姨娘也太谨慎了些,不过我姨娘也一样,要不是前些日子跟着母亲出了趟门,我还以为她怕是这辈子都不肯再往外头走一步了呢。”
“哦?海姨娘也出门了?”
“嗯,说是陪母亲去广华寺敬香,可能是山风吹久了,回来还病了一场,这几日都在喝药呢。”
姜时愿听到这话,顿生疑惑。
在她看来,二婶张氏的性子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的邀海姨娘出门呢?见她露出了些许的不理解,那姜时月怕有误会,还特意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问过姨娘了,她说是自己想去的,大约是二弟的差事有了指望吧,她特意去求菩萨保佑呢。”
姜时月对于姨娘的胆小怕事,可怕姜时愿和姜时纾都要清楚的多,因此她压根就没想过姨娘会骗人,所以她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念头后,便不觉得这事有什么。
姜时愿听着她的解释,倒是也没再多问,只是心里头划过这么个念头,继而就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了。
姜时纾表现的还算淡定,不过姜时月却高兴的悄悄掀帘看外头,对于她这副小女儿心性的模样,姜时愿看到了也轻轻扬了扬嘴角,而后一边打着扇子就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揽月楼今日有盛会。
整个西京城内的人都知道。
所以姜家的马车算来得早的了,可这面前还是有些水泄不通,姐妹几人都未曾见过这般场面,因此倒是难得的兴奋,个个都想快些登上揽月楼的雅间,看看外头是什么样的。
而揽月楼显然承办此事颇有经验,特意找了十几个伙计围出一条路来,就是以防有百姓冲撞了路人,所以姜家一众人下了马车后就快步进了揽月楼。
杨姨娘一直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给缩到地里去,姜时愿和姜时纾倒是还好,正正常常的走着,就是那姜时月跟看见什么稀奇物件儿一般东张西望的厉害,时不时的还要问几句。
“大姐姐,这是什么?”
刚一进门,姜时月就被那揽月楼自三楼幕间垂下来的巨型木板给吸引了,上面还挂着红绸,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写着,她没见过,自然好奇。
“这是给赶考的学子们做赌注用的,民间戏称状元榜,如今还早,等进了九月,学子们陆续赶来后,这板子上也就要添名字了,有些是各地原本就有名望的,有些是在诗会席面上得了贵人眼的,总之,能上这里的榜,那八九不离十也能上贡院放的榜了。”
“这么厉害?”
姜时月惊讶的就开口说了句,不过比起她,姜时纾还算淡定,可是手里搅动的帕子还是略微出卖了她的紧张。
毕竟爹爹说过,她未来的夫婿很有可能就是从今年新科里头的学子选,所以她对于未来夫婿的好奇,一点也不比姜时月少。
沿着楼梯,众人上了二楼。
要说三楼的雅间自然视野更好,屋子更宽敞,可是姜怀山定不到,那些可都是单独供给西京城内侯门爵府的,更有甚者有些雅间就不对外,早早就被那些世家给常年包下了。
不过,这仅仅是姜时愿知道,对于并未来过揽月楼的杨姨娘,姜时纾和姜时月这二楼的雅间已经很好很好了。
“这里可真漂亮。”
姜时月感叹一句,其他的她就说不出多少了,毕竟瓶盏桌椅她见过,可什么材质什么来由她可说不清楚,因此就没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胡言乱语。
姜时愿走到内窗前看了看,这里也算是个不错的视野地了,所以扬了笑的就对姜怀山说道。
“爹爹费心了,这个位子不便宜吧。”
“能让你们看个精彩,再多钱都值得。”
杨姨娘和姜时纾都明白自己这是沾光了,都心存感激着呢,而姜时月则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跟着姑母好好学,等日后她有钱了,也要来揽月楼包雅间!
姜家众偶遇烦心人
姜家众人落座后不久,揽月楼陆陆续续的就来客了。
基本上都是姜时愿在文渊侯府席面上见过的夫人和小姐,而即便是一些生面孔,只看她们身上的衣裙和首饰打扮也能知道定然是西京城中的富户们,因此她倒是不奇怪。
姜时月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于是缠着大姐姐就让她告诉自己这些路过的夫人小姐都分别是谁,自己也好记个脸熟。
姜时愿也没多想,顺便将三妹妹也一并喊了过来,站在内窗的位置,就逐一的说着情况,两人也不知以后用不用得上,但能多识得一个,总归是有些好处在的,所以都用心在记。
谁知看着看着就忽而看到了淳王妃。
她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姜时愿倒是真有些惊讶,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这种场合平素她可不会来,等放眼望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位与之年龄相仿的夫人,身边还跟着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四人一路同行,看上去亲密无间的很。
想到这儿,姜时愿嘴角便挂上了嘲讽之笑,与此同时,姜家的另外两位姑娘也瞧见了,姜时月好奇的开口就问道。
“那不是二姐姐的婆母淳王妃吗?与她在一起的是谁家夫人小姐啊?”
“奉常家的赵夫人和两个女儿。”
赵奉常?
姜时纾和姜时月没接触过,但姜怀山听见了却不由的蹙眉也跟着看了过去,但见几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头也就明白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