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输了就输了,”谈煊压低嗓音,“没有什么,比安全从这里离开更重要。”
“但我见今天圣上的表情和架势,也不像是愿意服输的样子,若是我们真败给邦国兄妹,恐怕……”闻逆川省略了后半句。
虽说早前谈煊就和他说过,此番主要是想同蒙古、西域等邦国联络好关系,让他们别趁机勾结叛乱,所以,谈煊才推测出此次比试,输了也无妨。
可真正道比试的时候,若真输了,谈煊作为这次的主要负责人,多少也免不了问责。
“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你就算空手而归,也别怕。”谈煊一字一顿地说道。
话说到一半,谈煊忽然瞧见闻逆川的背上只有薄薄的一件上衣,光秃秃的,他不禁眉心一蹙:“你的护肩披风呢?”
闻逆川一怔,恍然记起来:“我、我上马时候匆忙,忘穿戴了。”
而后,谈煊也没训斥他,而是坐在马上,默默地取下自己的护肩披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还替他戴上了护肩的连体帽。
两人并排走到了猎场树林里的一个分叉口,是时候兵分两路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明明还没到夏末,草原的林子竟然间或出现了枯黄的树叶,时不时掉落几片,落在马背上,落在闻逆川的肩上。
正当闻逆川用手指拈起树叶随意地扔到一旁之时,忽然,眼前跑过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他随即眼前一亮,是野兔!
没想到刚还在为会空手而归发愁,如今就有一只野兔擦过他的眼界。
闻逆川从马侧边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从后背提起弯弓,眼疾手快地把箭卡进弓里。
箭离弦而出,嗖的一声,稳稳地插在前头,挡住了野兔逃窜的去路。
慌乱之际,小野兔调转了头,往会逃跑,正中闻逆川的下怀。
只见,他看准时机,一跃而下,从黑马的马背上跳下来,稳稳落地后,直直奔向那小野兔。
闻逆川反应比那兔子稍快一些,伸手一抓,揪住了它的后脑,就把兔子拎了起来:“看你还往哪儿跑。”
野兔呜呜叫了几声,就不再动弹了。
闻逆川从黑马的另一侧取过麻袋,正要把猎物放入袋子中,忽然,一支快箭从远处飞来。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几乎是从闻逆川的眼皮边缘擦过的。
啪,一声利落的声响,闻逆川躲过的利箭,扎实地插入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他下意识抓紧了存放猎物的袋子,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却抑制不住地惊恐:“什么人?!”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箭,这次,快箭从身后而来,伴随着擦过林中树叶的唆唆声响,直直地冲着闻逆川的后背,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敌在暗处,闻逆川在明处,防不胜防。
这回,闻逆川没来得及完全躲避,只是在利箭擦过的瞬间,稍稍侧身,避开了要害,可利箭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了他的上臂,连同护肩和衣物都刺穿了,受伤的皮肉与衣物黏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