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地后退,拄着长剑才没让自己倒地,背部不卑不亢地挺直。
只是一张嘴,血还是溢出唇齿间,“师尊。”
宫长血先是看向床榻上,衣装完好的谢淮,这才转头,俯视他,眸中寒意幽森,“本尊允许你擅闯了?”
顾少言愕然,“弟子知错。”
宫长血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一手打磨的利器,一点点锋利起来。
可惜,还差了些。
锋芒不够,杀意不足。
“该如何做?你无需本尊再教。”
顾少言敛眸,“是。”
他将刺中地面的剑拔起,没了支撑,威压之下,颀长的身躯颤抖了下,但仍奋力克制着。
顾少言抬手,竟是将剑对准了自己的左手,作势便要劈下去。
我恨你,可我爱你
谢淮是被冷醒了的。
睁眼的瞬间,就看见顾少言右手拿剑,在劈自己左手,心头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张冰冷的大手捂住了他眼睛,眼前视野一黑,血腥的场面被遮挡。
只有耳朵听见剑劈开手臂,滚烫血液飞溅的惊悚声。
“阿淮醒了?”
宫长血声音含着笑。
他一手从身后揽过谢淮的腰,带入怀中,然后将头搁在谢淮肩头,白发与青丝交缠,嗅着谢淮刚沐浴过的香气,在耳边亲昵道。
谢淮身子害怕地抖了抖。
此刻,他意识到宫长血有多可恶,对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都能狠心逼迫对方自残。
就算养条狗,都该有感情,何况是人?
谢淮心脏跳的飞快,怕了。
若是有一日,宫长血突然不喜欢他了,是不是也会这么对他?逼他自断手脚,挖眼,成为废人。
谢淮不敢去细想,声音颤抖,“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谢淮颤抖得厉害,宫长血抱紧了他,一口咬上谢淮的耳垂,牙齿细细研磨。
“阿淮怕了?”
谢淮绝望道:“怕。”
他哪能不怕?
虽然很多时候嘴上都说想死,但他很怕疼,很怕被折磨,他只是个怂怂的普通人。
忍疼能力,自然比不了修真界从小一身伤修炼的人,更比不上宫长血这种变态。
“阿淮怕的话,便不要忤逆为师,为师会对你好。”
宫长血没将谢淮耳垂咬破,意犹未尽地止住了想咬破的欲望,撤了回去。
他贪婪地想要谢淮的一切。
想要谢淮所有的恨,却也渴求他的爱。
宫长血依旧捂着谢淮的眼,对顾少言道,“今夜你在乌必安那住下,明日本尊会与你签订条约。”
宫长血收回威压,顾少言才站直身躯,拎着带血的剑,没蹙眉,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若不是过往魔族看见他断臂带血,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