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
前线战事吃紧,由于浙沪军阀的全线溃败,北伐军迅跨过了长江,继续向北推进,披荆斩棘,势不可挡。
张临远带领大军与北伐军在黄河两岸对阵。
张临远不想打这场仗,但他答应了父亲,对于东北军的事,不管,不问,父亲指哪他就打哪,这样不会再做错事。
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死人。
张临远郁闷的给杨世彦写了信,信中不禁抱怨他如同一只风筝一般,看似飞得很高,风光无限,实际上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没有灵魂,只会听人使唤。
杨世彦收到了张临远的信,他看过后没有立刻写回信,而是把信夹在一本书里,封存在书架上。
直到不断传来汉城周围的城池告破的消息,北伐军兵临城下,一场大战一触即,杨世彦与张临远着面临同样的局面。
战与和,生与死。
杨世彦计划好了一切,真正迈出那一步前,他想起了张临远,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写好的回信,点火烧掉。
烛火噬上他修长纤净的手,火舌一点点吞噬了纯白的信封,信纸燃烧起来,纸边翻卷,火焰明晰,自在跃动。
烧纸的味道渐渐充满了整个屋子,杨世彦打开窗户,涌入房中的风把屋内的气味冲淡了些。
簌簌纸灰飘落在几案上,深灰色的粉末格外显眼。
杨世彦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如用行动告诉张临远,其实还有另一条路。
……
汉城外,北伐军的指挥部中。
“为什么大军停滞不前,一个汉城都打不下来吗?”
后方三天内拍了三封电报来兴师问罪,可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镇北军名声在外,谁也不敢贸然攻城。
气的谭先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
“杨世彦死了,杨司令铁了心要与我们开战……”军中的指挥官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杨显嵩已经登报,态度坚决。
“傅晚晴呢?”谭先生一时感觉头大,紧接着又问。
“不知所踪。”
谭先生一气之下摔了电话,把电话捡起来时,线路出了问题,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让他心中怒火更盛。
汉城,彻底失控了。
刚刚挂了谭先生的电话,曾先生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来攻汉城的军队是谭先生的部下,只听谭先生一人调遣,但曾先生如今在党内的地位……此时打来电话可不好搪塞。
指挥官只能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不计一切代价攻城。”曾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好长一番话,但只有“攻城”两个字真正有意义。
曾先生给出的理由让人无从反驳,既然和谈没了可能,那就开战。
北伐军人数虽然占劣势,若采用适当的策略也会有所进展,而完全放弃战术拼实力,最好的情况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曾先生也是领过兵的将领,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
定然是别有用心。
全力攻城,歼敌数字的确是好看了,伤亡的又不是曾先生的兵,他自然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