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无玄小声说:“倒也不用租船……”
以他们的修为要去河心还不是一眨眼的事,不过在这尽是凡人的小镇里,还是低调点的好,免得把人给吓出好歹来。
船小小一艘,谢非白勉强坐在船篷下,印无玄在床尾撑船。
河水平缓,小船慢慢划到河心,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船只,但大家都秉持着互不打扰原则,船与船都离得很远。
印无玄停了船,问:“宫主,你写的什么愿望?”
谢非白把写好的纸条塞入灯里,点燃蜡烛,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印无玄面色一僵,想起他在岸上时就说过自己的愿望了,顿时如丧考批,说:“那宫主不会跟我切磋了吗?”
谢非白把兔子灯放到水中,那灯却没有飘走,而是停在原地,“你换个愿望,说不定能实现。”
印无玄:“我暂时没有别的愿望。”
谢非白:“你再想想。”
印无玄满脑子都是“切磋泡汤”了,说:“我想不出来。”
谢非白冷笑,道:“印护法,本座交给你的任务你可完成了?”
印无玄这才如梦初醒,说:“那属下有新的愿望了!”
他“唰唰”两下写好愿望,把仙鹤灯放到兔子灯旁边,接着,一阵微风起,两盏灯同时被吹出去,相互碰撞纠缠着飘远,远到没了影子,成为这一年的河灯里飘得最远的两只。
灯会到后半夜结束,两人回了客栈,窗户外已看不到什么人影,燃烧的花灯也因蜡烛烧尽而逐渐熄灭。
小镇睡了。
他们也该睡了。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但有多余的被褥,可以用来打地铺。当然,身为修仙者,他们并不像凡人那样需要睡眠,通常而言打坐就能代替休息了。
不过就算是打坐,宫主和护法也不能坐在一张床上,毕竟尊卑有别。
印无玄抱着长剑,靠着床柱站好,说:“宫主,你歇息吧,我守着你。”
谢非白坐在床上,一手支颐,披散的头发让他显得十分慵懒,“这个小镇里没有别的修真者,印护法不必如此紧张,你也睡下吧。”
“不行,”印无玄断然说,“我的职责是保护宫主,这里不是云隐宫,绝不能掉以轻心!”
谢非白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声,说:“印护法还是小时候更可爱些。”
堂堂大男人被说“可爱”成何体统,可说这话的是谢非白,他又不能打人,只好红了脸,梗着脖子说,“属下不可爱!”
“小小的一个萝卜头,拿着一柄比自己还要高的剑,嚷嚷着说要保护本座,如何不可爱?”谢非白比划了一个长度,说,“这么小一只。”